薛孟庭执剑在手,上前一步道:“桃花仙子的绿叶桃花枝闻名正邪两道,在下岂敢认不出来?”赤媚儿抿唇一笑,薛孟庭等她笑完,继续道,“便是在下认不出来,在下的剑也不敢不认出来。白眉,赤媚儿,你们所求何事,不如直截了当地说出来。”
他面上一派正道气度,肚子里却在琢磨怎么合理地把白眉的洗灵根之法抢过来。除魔卫道不难,难的是寻个由头翻一翻魔头的乾坤袋。
“老夫十年前便已说过。”白眉老魔冷冷压眉,“要的便是你的好徒儿,陈念。若是你乖乖放人,或是他心甘情愿地跟老夫走,老夫还会留你一条小命,否则,今日便是你师徒二人生离死别之时!”
先前薛孟庭还埋怨过老魔胆小,一藏就是十年,如今看来,哪里是胆小,分明是胆大包天!好家伙,都骑到他脖子上作威作福了,区区白眉老魔,带上个桃花妖女便有了天大的本事不成!
数十载凌空习剑,便是普通如薛孟庭,也早在心中生了一分凌厉剑意。他心中一动,飞景应和,清鸣一声。
薛孟庭沉声道:“白眉,你胆子很大。”
“老夫的胆子大不大用不着薛道友担心。”白眉老魔不怒不惧,古怪笑道,“但薛道友,你的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
薛孟庭不解此意,但见白眉老魔笑容古怪,心里一突,正要放出灵识探查四周,忽然耳朵轻轻一抖,瞳孔微缩,闪电出手揽住陈念,运起寸缩土遁之术急掠到数丈开外。
而他们原本站立的地方,一个青袍修士突兀出现,笑意盈盈地打招呼道:“道友,我们又见面了。”
“原来是隗尚兄。”薛孟庭语气一松,像是遇见熟人一般,陈念却微微皱了皱眉。
隗尚惊喜道:“道友还记得在下?好生荣幸!”
旁边白眉霍然变色,眼神惊惧地来回扫视隗尚与薛孟庭。便是一直浅笑的桃花仙子,笑容也淡了许多。隗尚是什么人物,旁人不知道,他们可是清楚得很,若他真和薛孟庭交好……此命休矣!
“初见道友便觉得极为有缘。”隗尚微笑上前,“今日再得一见,果然如此。”
薛孟庭点头:“在下与道友缘分在此,送上一点心意。”说罢一拍乾坤袋,一副黑色山水画飞向隗尚。此画光华内敛,明眼人一看便知是真正的好宝贝。
画幅飞得极快,瞬间便到了隗尚手边。隗尚一愣,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就在同一时刻,薛孟庭眉心收敛,抓住陈念便御剑暴退,没有半分犹豫。陈念全程紧抿嘴唇,一言不发,只指关节处骨戒隐隐生辉。
一系列动作不过在半息之间。再过半息,画幅自己展开,金光大盛,正气逼人,有四个金字飞出,印在隗尚半边肩上,生生融去了隗尚半边身体,却不见一滴鲜血,骇人无比。
明明应是痛到极致,但隗尚不但不呼痛,反倒笑容不减,非但不减,分明是愈加开怀。他朗朗温和道:“道友何必着急离开,不如留下畅谈论道,也算不枉此番机缘。”
薛孟庭遽然停滞。不是应他所言,而是退无可退。此片空间,竟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封锁了。
他迎向隗尚笑意凛然的目光,手心捏出一把冷汗。
隗尚,隗尚,先前怎么就没反应过来?哪里是什么隗尚,分明就是尚魁,数名元婴大修士不能斩杀的妖魔至尊尚魁,师尊身死道消的罪魁祸首尚魁。
妖魔王,尚魁!
薛孟庭面无表情,努力冷静下来。可是怎么冷静?就算一定要打这个*oss,那也是数百年之后,陈念结婴之后的事,现在怎么打?一个金丹,一个炼气,怎么打?
没法打。实力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所幸陈念戴着骨戒。
薛孟庭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陈念的手指,松开了抓住陈念的右手,往旁边走了一步。
事情已经很明显,白眉老魔的倚仗自然不是桃花仙子,而是这尊穿越罅隙的大妖魔。原著里写得明明白白,尚魁行事叵测,邪逆难料,唯独一样,守信。也不知白眉用了什么法子请动了他,但他既然会出现在这里,就一定会做完自己应承的事情。
难怪白眉敢口出狂言。今日他不死,谁死?
死就死罢,两世为人,加起来也活够本了。只是陈念还小,就算白眉老魔有洗灵根的法子,也绝对不能让陈念落在他手中。白眉心性狠辣,又睚眦必报,先前被陈念骂过两句,必定会想尽办法归还,若是陈念落在白眉手中,性命无虞,却会吃尽苦头。魔道邪术,岂能好过?
但若尚魁认出陈念,带他回域外,虽说今后做不成人,只能成魔,但也是他血脉所致,更是原著所指,应是无碍的。更重要的是,原著中尚魁屡次放过陈念,足以证明尚魁心中存有父子情谊,对陈念总比只为练功的白眉好上许多。
一息之间,薛孟庭思绪飞转,已将前后关键梳理清楚,当下松开手,不再靠在陈念身边。
尚魁半边身体兹兹冒烟,令人毛骨悚然。但他浑不在意,手指轻弹,将画幅送回薛孟庭手中,同时一步一步慢慢走上近前。
画幅入手,薛孟庭心中更是一沉。他并不展开,而是一翻手,将画幅收进乾坤袋。
此画名为山河正气图,飞出的四个金字便是山河正气,是薛孟庭师尊所赐,满幅正气专克魑魅魍魉,一共可用四次。为对付妖魔王,薛孟庭抛出了这幅大修士亲自炼化的灵宝。可如今画幅轻如纸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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