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亭一脸崇拜的望向身侧坦然受之的张玉,却不想此番话落入邻桌几人的耳中,一位神情阴鸷的青年豁然站起身,“兄台此话,岂不是笑我北方无人!”阴鸷青年身侧缓缓站起一人,张玉不禁沉下脸来,只见这人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脸粉腮油头,“一个落魄庶子整日里夸夸其谈,妄想登堂入室,可笑之极!”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皮,此读书人话一出口,年富不禁蹙眉,张玉一张脸更是涨得通红。孔集抱打不平,“英雄不问出身,秋闱举试考的是文采敏思,不是考家世地位!”油头粉面的读书人傲然道,“好,既然比文采,那么大家不妨现场比一比,就拿这状元楼后院一园的白海棠为例!”读书人话音刚落,身后阴鸷青年便朗朗念来,“秋容浅浅映重门,七节辗成雪满盆。出浴太真冰做影,捧心西子玉为魂。晓风不散秋千点,宿雨还添泪一痕。独倚画栏如有意,清沾怨笛送黄昏。”这边有人斗诗自然引来无数看客,阴鸷青年刚一念完,周围响起一片叫好之声。
“到你了!”油头青年倨傲的目光望向张玉,张玉双目含愤,却是沉坐不语,此时应战不论赢或输,在气度上便已落了下乘。民间有句俗话叫,狗若咬人,人却不能咬狗,否则与狗无异。关键时刻还是孔集挺身而出,“我有一小厮,自幼与我共同拜在孔老夫子门下,不若今天就由他来应你而战。”孔集鼓励的望向身侧羞怯的小厮。
小厮见众人的目光投向自己,羞得头也不敢抬,声音竟如女子般怯懦柔弱道,“半掩珠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偷来梨蕊三分白,借的梅花一缕魂。月窟仙人缝缟袂,秋闱怨女拭啼痕。娇羞默默问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一首完毕,偌大的状元楼一片静寂,年富率先打破沉寂,“好一句‘偷来梨蕊三分白,借的梅花一缕魂。’秀雅清丽,寄情于物,更显女儿家心柔似水,情意绵延。”周围一片议论叫好之声,乘着人多嘈杂,油头粉面的青年一行灰溜溜的逸走了。
出了状元楼,张玉朝着“小厮”纳头便拜,“小厮”嫣红着小脸,手足无措的倚进了孔集的身后。孔集连忙解围,“今日大家一见如故,不如去月松苑把酒言欢,如何?”张玉道,“自是应该!”李东亭讷讷道,“我——我还是不去了——”孔集一把拽住李东亭的手臂,“可是家有娇妻,家法酷似山啊!”李东亭连连摆手,“集兄莫要取笑!”
“既然集兄盛意拳拳,竹韵定当奉陪到底。”年富慨然道,却苦了一侧的跟班小厮年禄,几次拿可怜兮兮的眼神恳求,却都被年富无视了。于是一行六人浩浩荡荡朝着月松苑杀去,在他们的身后状元楼三层的包厢里两个男人对坐品茗。其中一男子轻笑,“十七弟认识那个叫竹韵的少年?”唤作“十七”的男子道,“有过两面之缘。却不知原来叫竹韵,于他倒不是十分相乘。”
“哦?我看那少年举手投足间气度雍容,谈吐儒雅,取字竹韵倒也相得益彰。”男子道。却不想换来“十七”男子忍俊不禁,“那是因为十三哥没有瞧见此子犀利时候的样子,端的咄咄逼人,不留情面。”唤作“十三”的男子淡笑道,“看来此子给你的印象不错。”“十七”一愣,随即淡然摇头,“大约是一路人,自然惺惺相惜罢了——”
“对不起,事到如今,即便是我,也很难改变上意了。”“十三”男子摇头长叹,眉宇之间是化不开的忧愁。“十七”道,“你又何来对不起我,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十七”抿了一口茶,却感觉味苦涩口,一时间居然难以下咽。感受到对面之人关切自责的目光,“十七”道,“过几天十三哥便要去西陲北疆巡视防线,这一路舟车劳顿,十三哥务必保重身体。”
“今夜便要启程,轻装简行,赶在盛夏来临前结束巡视。”“十三”的目光望向街面上来来往往的人潮,一时间竟有些出神。“十七”不禁皱眉,“既是巡视何必如此谨慎匆忙?难道——”“十七”乍然而惊,随即苦笑着摇头。“十三”道,“为保江山社稷千秋万载,有的人是必然不能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自然也包括他——”“十七”突然很想喝酒,再和洪老先生杀上一盘,直杀他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第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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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松苑不愧是京城第一大红楼,里面的姑娘个个色艺双绝,自然要价也不菲。就像此刻满脸堆笑的嬷嬷将年富一行引进厢房,里间装饰素雅清静,琴瑟啸鼓,一应俱全。略显丰腴肥硕的嬷嬷笑眯眯道,“几位公子可有认识的姑娘?”丰腴的嬷嬷在众人脸上溜了一圈后,目光落在了年富的身上。混迹欢场久了,自然有些眼力劲,几人之中唯有年富与那孔集身份不俗,但此二人间,尤以年富更甚,虽然身上衣裳乍一见极其素雅,然而纳线精致,案底奢靡,熏香名贵,可见必定出自顶级豪门,才懂得如此些微细节。
“可有位唤作梨枝的姑娘?”年富问道。嬷嬷殷勤的连连点头,“有,有,有,我们的梨枝色艺双绝,性子却又极其温和,包您满意。几位公子还需要哪位姑娘作陪?”嬷嬷笑靥如花,孔集身侧的“小厮”早已羞得难以自持,李东亭平生第一次来这里,显得有些拘谨,张玉沉默不语,直接从怀中掏出一枚坠饰,“这个权当抵做酒钱。”嬷嬷脸上的笑容顿时冰降,年富朝那枚坠饰瞧去,仙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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