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醒了先让他吃退烧消炎的药吧,明天我再请个熟悉可靠的医生来帮他做检查。”清河帮许惊涛一起给李铭盖好被子。许惊涛冷静下来了些,点头说谢谢,“他是艺人,我不能送他去医院,也不能让别的朋友知道我们的关系,思来想去只有问你了,很麻烦你。”清河浅浅的笑了笑,“没有什么,能帮上忙就好。”摸摸李铭的额头,清理过后他痛苦的表情减轻很多,眉头舒展开来,显得安详恬静,“我知道你不会玩得这么没轻重的,为了什么事要弄成这样,可以跟我说么?”许惊涛默不作声,只是一直十指相扣地握着李铭的手,把他的手拉到自己唇边,亲吻着,就掉下一滴泪。
清河识趣地没有再继续问下去,那一滴泪恐怕就是许惊涛全部的答案了。他动了情,也动了心,那颗在懵懂时便受了重伤而从此拒绝付出感情的心,终于还是再次被一个人捕获了去,即使他不承认他的在意,不承认他心里的欢喜。
他以为自己百炼成钢,无懈可击,他以为可以掌控全局,收放自如,可他不知道,一旦牵涉感情,他终究也只是停滞在当年那个懵懂少年,何曾精进?
“果然都还是孩子啊。”清河摇头,只有看着他的目光里那份宠溺始终未变。“我以为我对他不可能有真感情的,直到他闭上眼睛我怎么都喊不醒,我才知道我喜欢他,我想守着他好好过,”许惊涛摩娑着李铭手背上那块早已长好的烫伤,嗓子里有些哽咽,“可是我不懂该怎么爱他,怎么锁住他不让他离开我。”清河的心里狠狠地揪了一下,若不是当初自己决绝的离开,面前这个本该风华正茂敢爱敢恨的大男孩又怎么会年纪轻轻便在爱情路上如此瞻前顾后畏缩不前,“会不会爱有什么要紧,”清河有些恍惚,好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些话的,下意识的引导,像以前一样,“阿涛,有心就好,总不见得一辈子都学不会怎样去爱一个人。”
“清河,我等了你五年,没告诉过任何人,包括你。”许惊涛没有抬头,好像自言自语一般,“看你慢慢从五年前的样子变成现在这样,可是一点都不觉得陌生,因为在我心里的你,一直都是一样的。我想过很多次,有一天你回来,我们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解释,就像你从来没走,我们还在一起。”“阿涛……”“你什么都不用说,我知道不可能,只是随便想想。”许惊涛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轻轻地把李铭的手放进被子里去,站起来时,眼眶还有些红,眼泪却已经干涸。
他自己走出卧室,清河略慢一步,也跟了出来。
许惊涛在书房的木质书架前停下,扬起脸从上到下好像在找着什么,然后从不属于他的那排cd中抽出一张,回过身,走到清河面前,“这个还是还给你,他喜欢的东西,我会替他找到的。”清河接过cd盒,那是一张草绿色的封面,描画着朦胧森林的铅笔画,标题是“浅雨林”三个很有年代感的烫金斜体字。“不用这样吧阿涛……”“清河,我告诉你实话,我和李铭,已经结婚了。”许惊涛举起左手,无名指上素金的戒指泛着柔和的光晕,同样的戒指清河当然不陌生,和李铭同剧组的时候,常常见到李铭在化妆前摘下收好卸妆后便又戴上,想到是许惊涛送的,却从没再往深处多想一步。清河愣愣的说了一句“不可思议”,许惊涛接着说,“这就是我和我爸反目了五年的结果,我娶了我爸挑中的人,我和他的婚姻是双方家庭都认可了的。”
“好不容易走出这一步,我不想再回到孤零零一个人的生活了。”清河不记得是怎么和许惊涛道别的,只记得最后的最后,许惊涛在门里对门外的他如是说。
走出公寓楼时,清河结结实实撞上了人,“装作不看路,故意投怀送抱的吧?”男人笑得极其猥琐。清河由他占了便宜还卖乖,冷淡地要求,“不回家,想喝酒。”男人耸耸肩,绅士地奸笑,“听凭吩咐,女王陛下。”
远处的天色已经渐渐淡了起来,男人将车开到水库边,停在宽阔的河坝上,打开后备箱问,“红的白的?”清河懒懒的倚在车门上,“白的。”于是男人递给他一整瓶,好像恍然大悟了似的坏笑,“上次吃饭的时候我敬你你不肯喝,原来是要留着滚利息。”
清河没理他,大半瓶下去以后,身子渐渐顺着车身滑落,男人蹲在他身边,伸手抚摸他乌黑的头发,清河拨开他的手,“别烦我。”“那你来烦我。”男人认真的提议,随即很自然的一屁股坐下,两眼放光地盯着他。“我烦你?”清河似乎有了点兴趣,问道,“怎么烦?”“比如,给我说说你现在正在想的人。”
“我正在想的……你说阿涛么?”清河又猛地灌了一大口酒,辣得眼泪夺眶而出,一颗颗的落下来,最后只剩一颗冷清地挂在腮边,“我认识阿涛的时候,他还在上高中,那时候我脾气很坏,但是阿涛就是很听我的,不管我说什么,对也好错也好,只听我一个人的。”“那时候年轻气盛,做什么都不计后果,我们在一起,也从来不屑于要隐瞒什么,被曝光了也不在乎,直到,直到阿涛的爸爸来找我。”“你一定能想到他跟我说了什么吧?”清河把脸颊埋进胳膊里,“如果当时,他用前途威胁或者用金钱收买我,说不定我还能理直气壮地拒绝,可是他没有,我没料到,他居然在我面前跪下,以一个父亲的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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