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到了夫子家,除了上课学习的时候认真地学习外,其它时候都一定要坐在爹爹怀里搂着他的脖子才会很乖地不闹腾。可其实太过深奥的东西他心中并不懂得,他只知道不想爹爹不理自己,不想爹爹只看着别人。
晏江璧则一如既往坚持每天早上叫儿子起床,亲手帮他洗脸穿衣梳头,然后早早地牵着他离开小院子去街上吃早食,刻意避开霍氏父子。晏江璧这一辈子都没做过这么迂回曲折的事,他自己也想不通,既然不喜欢他们为什么不把他们撵走,既然没把他们撵走为什么又要避开他们。
这些事晏江璧就算想破头可能也没办法想明白,他便索性也不想了,该怎么着还怎么着吧。
两人待在小县城里一晃便有了十来天的时间,这天阿宁学完了课,柳卿云对晏江璧说道:“晏兄晚上可有空?戏台子今晚唱大戏,我有朋友占了好位置,不如一起去唱一杯?”
晏江璧想了想便点头,反正阿宁喜欢听戏,他晚上都会带他去,既然柳卿云主动邀请了,便顺口答应了。
“太好了,我去准备酒水,晏兄晚上可以一定要来啊。”柳卿云看着是个穷酸书生,却是个很会交朋友的人,这才没过几天,连晏江璧这样冷漠的杀手都不由对他心生好感。
阿宁暂时还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不过他看见夫子对爹爹笑得那样好看,还是比较担心的,坐到晏江璧的腿上占有地抱着自家爹爹的脖子。
傍晚的时候晏江璧带着阿宁去了戏台子看戏,柳卿云和他的朋友已经早早来到这里了,正坐在戏台子前方的圆桌前,不大不小的圆桌上摆放着一些精美的菜肴和美酒。
之前晏江璧同阿宁坐在屋顶看戏的时候,偶尔也会往下面看一眼,还以为那些桌子前坐的都是达官贵人,没想到普通人也可以坐。
柳卿云看见他们来了,便主动起身将两人迎了过来,还笑着一一给他介绍在坐的朋友,另外还准备了一包礼物给阿宁的,说道:“我知道晏兄在此地停留不会太久,这些书就当送给阿宁做礼物,阿宁很聪明,柳某人向你保证,他日阿宁定能成为栋梁之才。”
晏江璧接过了,对他点点头,阿宁成不成才他不知道,对他来说也并不重要,可是只要是对阿宁好的东西他都不会拒绝。
席间戏台子上唱起了戏,围坐之人个个拍手叫手,连阿宁也看得十分起劲,只有晏江璧对这些没兴趣,干坐着发呆。
柳卿云看了一会儿戏,回头见晏江璧在发呆,便给他倒了一杯酒。
晏江璧回头看他,柳卿云微微一笑,问道:“晏兄可是对这出戏不满意?”
晏江璧摇头,听都听不懂,哪里来的满意不满意。
“你是为了陪阿宁才来这里的吧?晏兄可真是位好父亲。”柳卿云主动和他聊了起来,似乎是不想他在这里待得太过无聊,但却一切又做得相当自然并不刻意。
晏江璧因为阿宁的事本来对他就颇有好感,只是他从前从未交过朋友,所以也没什么其它的想法,但是柳卿云的面子他还是给的。
经过这么多天的接触,柳卿云也很清楚晏江璧的性格,知道这人看着沉默寡言,但并不是没有认真听别人所说的话,便自动找了些话题,偶尔晏江璧也会应一声,两人也算聊得挺熟。
阿宁看了一会儿戏,感觉到夫子和爹爹聊了起来,便重新窝回爹爹的怀里,戏也不看了。
晏江璧抱住他,却被阿宁凑过来亲了一口。
这一口亲在脸上,力道轻轻的,小鸡啄米似的,但却是小孩向外人表示此物已被占有的表现,就像他总是会去搂自个儿爹爹的脖子,往他怀里钻一样。
晏江璧自然是不会懂得小孩那些细腻的小心思的,他见阿宁不看戏了,以为他困了,便问道:“回去睡吗?”
这种简单的问题,阿宁现在已经能听懂一些了,仰脸冲他笑,然后点头。他为爹爹的问题而高兴,虽然他并不知道那高兴是为了什么。
晏江璧便同柳卿云告辞,抱着阿宁往家里走。
然而两人还没回到小院子,老远就看见有许多人举着火把站在小院门口,还有人不停地拿脚踹门,嘴里嚷嚷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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