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显心中一跳,似乎知道这座别墅里刚刚发生了什么,跟眼前的少年打的这个照面,便没来由让他感到点儿不自在。
岳文龙却是永远都不会露出不自在的神态的,即使他刚刚送走了他的床伴,即便他披着的这件浴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快要掉下来。他在程显面前站定,静静地欣赏了一会儿这个沉默寡言的保镖脸上不自然的表情,目光在程显肌肉鼓鼓的双臂上停驻了一会儿。
“阿程哥还没睡?”他微微一笑。
程显别过头,他原本脑子里就有些乱,这下好像变得更糟。他目光避过岳文龙两条赤露的小腿,不自觉后退半步,生怕被那少年身上沐浴的香气伤害似地,“……我想请一天假。”
岳文龙笑容愈深,他得意于自己在这个下等的保镖身上引起的反应。明明可以很快地给出答案的,他偏偏要叫程显等上几分钟,瞧着这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年轻汉子一点点地变得不安,又由不安变为焦躁,却还是得暗自忍耐着。岳文龙心里觉得很开心,觉得戏弄程显好像比跟那些个床板胡搞还要有趣些,——不过也就是这样了。
“知道了,”他懒洋洋地说出这三个字。他欣赏够了程显的窘态,浴衣一撩转身上楼,留下程显对着他的背影露出复杂的眼神。
如果程显没估计错的话,岳文龙很早便有了性`经验,而且对于这一点作为父母的岳建益和孙玉帛也都很清楚。一次孙玉帛对程显说:“让你住家里也是为了看着文龙一点儿,这孩子看着彬彬有礼的,其实性子很野。”点到即止,算是对程显有了交代。
如果岳家的别墅能算作是个“家”的话,那么岳建益就是经常得不在家,孙玉帛也是经常得看不到。这对夫妻似乎各有各的主要去处,也各有各的日理万机。程显刚住过去的时候隔三差五还能见到孙玉帛,等过了段时间,大约孙玉帛对他放了心,宅子里便常常只剩下他和岳文龙以及一些佣人了。
而只要岳建益和孙玉帛不在,岳文龙就会往别墅里带床伴。通常都是些很年轻的女孩子,看着像是岳文龙的同学或校友。那一张张青涩未退的脸上化了浓妆,漂亮的眼睛里闪着欲征服世界般的焰芒。程显每每沉默地看着这些女孩子,心里说不出有什么感觉。一般而言他都会识趣地退回自己的房间,把这个世界让给这些可畏的后生,确切地说是让给岳文龙。程显凭直觉感到岳文龙的可畏,尽管那个时候岳文龙不过只是个高中生,尽管那个高中生脸上常年挂着得体的微笑,尽管每次一见面,岳文龙总会再友好不过地呼他一声“阿程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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