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玚走到昙宗身旁,手握长棍,整个人似醉非醉,左右摇晃。看似无力实则力大无穷。棍紧握,人翻滚跌打,勾脚一刺气势逼人。
寺外。
义宁二年,李渊接受禅让,登基为帝,于长安建立唐王朝,李建成为太子,建元武德。
次年,王世充废杨侗,于洛阳自立称帝。
七伤,一近色伤精,二暴怒伤气,三思虑伤神,四善忧伤心,五好饮伤血,六懒惰伤筋,七躁急伤骨。
寺内。
众僧大吼甩棍,收势。
寺外。
两方对峙。由于王世充为人多疑善猜忌,喜信谗言,手下人心偏移,开始转向以李渊为首的唐王朝。
一晃三年已过。
昙宗一脸深沉面对着方丈大人:“你当年对我说,好好习武,要带着僧人发扬光大我少林寺武功,还说多听多看多想就能恢复记忆了,但是……我三年什么都没想起来!”
方丈笑眯眯拨动手里的佛珠:“后面这话应该是明嵩说的。”
昙宗撇了撇嘴:“方丈,我想出寺。”
方丈但笑不语。
“方丈,你不放我出去,我就犯戒。酒戒肉戒都犯。”昙宗认真威胁。
方丈依旧笑:“酒戒惠玚也犯,肉戒不过多一笔罢了。听普惠说,后山最近好些地方都有生火的痕迹。也不知是谁作的孽,真是罪过啊罪过。”
昙宗:“……”竟然被发现了!僧丰不是说处理好后续了么!以后还怎么愉快野炊!
最近惠玚师兄周边的气息已经越来越恐怖,躲到方丈室来的昙宗继续暗搓搓考虑该怎么溜走。历经三年,昙宗已经彻底熟悉自己的武艺,还带着一大群武僧日日操练。
外面战局破乱,而寺内僧人大多已有自卫的能力。昙宗此刻就算离开,寺院内也并不会受影响。
想明白的昙宗决定去找李建成恢复记忆。哪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的记忆。
嗯,到底是打晕了再上比较好呢,还是好好商量后强上比较好呢?
“昙宗啊,惠玚离开也就这段时间的事情了,你怎么看?”方丈见昙宗神游,开口问道。
“吱——嘭——”
惠玚突然在此刻推开门,直接跪倒在方丈面前:“少林寺运输粮食的僧人遇袭了。我惠玚,恳请此刻离开少林。”
方丈猛地站起:“有谁受伤了?”
“柏谷寺三名僧人受轻伤,明嵩已经赶过去了。”惠玚跪拜,“惠玚迟早会犯杀戒,累及少林,再次恳请寺主首肯惠玚还俗。”
方丈脸上闪过一丝愁意,刚想开口,一旁的昙宗也跪了下来:“柏谷寺僧人受伤,昙宗身为柏谷寺主,也有责任。昙宗恳请寺主允昙宗和惠玚师兄暂离寺。”
原本早就已经决定让惠玚离寺的方丈,此刻竟然没有立刻答应。
沉默,还是沉默。
方丈幽幽叹了口气:“我若说不准呢?”
惠玚再次跪拜,一言不发。
方丈:“此刻有僧人受伤,一人离开,两人离开,寺里不少僧人都会因一口悲愤之气冲动离开,离开少林就易破戒。一旦破戒,不是谁都能如你们两个一样,守住佛心的。”
方丈转身,不再看跪着的惠玚和昙宗:“我再想想,你们先去柏谷寺看看受伤的僧人。”
惠玚意外没坚持,反而拉着昙宗就出了门。
昙宗摸着脑袋,不能理解:“师兄你不再坚持一下么?如果不是我,恐怕方丈已经答应你出寺了。”
惠玚嘴角一勾,露出一个满是深意的笑:“傻师弟,我破戒都已经破到现在了,就算某天忽然叛逃出寺院,也并不让人意外的。”
“师兄,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最敬佩的人之一。”昙宗一脸严肃,“出寺的时候记得叫我。”
“……为什么是之一?”惠玚表示不是唯一一个,伐开心。
昙宗正儿八经开始掰手指:“因为还有佛祖,还有方丈,还有明嵩,哦,还有我自己。”
“……滚。”
昙宗真的给惠玚师兄表演了一个空翻,然后做了个鬼脸,立刻施展起轻功直奔向柏谷寺。
柏谷寺作为少林寺储粮的地方,在这战乱的时候,最容易就成为群雄割据各方的目标。最近的洛阳,王世充已经因为人心晃动,将整个洛阳当作了一个大监狱,每个人都要守其规则。
而此刻的王世充,最缺少的就是粮食,而他接下来的目标就是——少林寺。
昙宗冲进柏谷寺,拉过一个劈头就问:“是谁受伤了?人在哪里?明嵩已经到了么?伤的怎么样?”
被拽住的和尚赶忙指了个方向:“多亏了道广,只有三人受了轻伤,明嵩师叔已经到了,都没什么大碍。”
昙宗点了点头,松开人就往里跑。
惠玚堪堪跟进门:“道广回来了?总是神出鬼没的,难得竟也派上用场了。”
和尚朝着惠玚行了礼:“惠玚师叔,如今寺院里,众人都有些浮躁。这回还出了这档子事,寺主可有说什么?”
惠玚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小和尚,语气意外带着安抚:“该说的他自然会说。别想太多了,天塌下来,还有我们帮忙顶着。”
见小和尚安心离开,惠玚也跟着朝昙宗的方向前去。无论离不离寺,寺内的很多事都要立刻安排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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