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锐先生,多谢你送我过来。”周满不在,应非池笑不出来,白白润润的脸蛋崩起来竟然有冰雪般的感觉,冷冷冰冰地透着疏离冷漠。“但这里黎敏大哥比较熟悉,想来你事务繁忙,便不牢你费心了,请您这就回去吧。这一路来的照顾,应非池感激不尽。”
瞧瞧,罗锐先生,黎敏大哥。罗锐被这两个称呼刺激得七窍生烟,他忽然冷笑一声站起来,却没有往外走:“我可不放心这么个大木蔸跟你去救周满,要是一不小心失手了害了周满,那怎么办?”
那有你在你又能做什么?揪着人家的衣领再淋一脸烫粉吗?应非池嗤之以鼻,却也没有明说,只是道:“黎大哥,我们走吧。”
黎敏点头,锁了门带他们下楼。楼下停着他出去摆摊用的三轮车,应非池对机器还是有些畏惧,但他勇敢地坐到了车厢里,对黎敏说:“好了,走吧。”
这车……罗锐忍了忍,也坐了进去。
黎敏个子大力气足,蹬起脚踏就往前开。那个年代的l市还是小小的,市区只有河道圈起来的一小块。黎敏不多时就将两人逮到了《城南旧事》杂志社的楼下。
所谓的杂志社,也不过是一小栋两层的旧楼房而已。
应非池仰头看了看,点头说:“防备很松,我进去了。”
“我也去!”黎敏只见过应非池几次,每次应非池都乖乖地跟在周满身边,一句话也不说,黎敏看着他也喜欢,只当是自己弟弟。周满出事,大家都着急得六神无主,周满说什么就做什么,但他总觉得自己要保护应非池。
“不用了,你们在外面等我,我很快就好。”应非池坚决地说,身子一动人就不见了。
他已经到了大楼里。
应非池在大楼里快速地穿梭,感谢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后世什么红外线探测仪、摄像头之类的都没有出现,应非池只需要避开人就可以了。而以他的速度,避开凡人是轻而易举的事。
东西放在哪里,应该怎么放,周满都已经交代清楚。应非池前后花的时间不到一刻钟,人已经又回到了黎敏的三轮车上。
“这……”黎敏目瞪口呆,“这就好了?”
“好了。”应非池点头,“我要先回村子,周满说外边的事就交给你了。”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理也不理罗锐,很明显小脾气又回来了。
村子里倒是一切安好,防护符有触发的痕迹,应该是外面的车子想进来但没有成功。应非池回到学校里住着,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各种符。
在他回家的第二天,l市的舆论都炸开了。与后世发达的网络不同,这个时代传播信息的主要手段是报纸、杂志、电视台、广播台。而杂志作为传播各种八卦的集散地,尤其被各种摆摊的大妈阿姨喜欢。她们往往一本杂志相互借阅,以最少的资源实现最大的阅读。
未来她们将用手机阅读暴躁总裁俏秘书之类的巨长篇,这个时候她们看的都是《瘦弱的小妹啊,你用稚嫩的手臂为哥哥们撑起一片天》之类的文章,而且一个个都能读得满眼泪水。
周满的故事就是在阿姨大妈们的眼泪里传开的。
这里要十分郑重地感谢一下黎敏同学,因为他异常煽情而出彩的文笔,每一个字都戳中了妇女们的心,所以当最新一期的《城南旧事》出版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么个故事。一个男孩,从小没爹没妈被村子里的乡亲们养大,成绩优秀的他放弃了读高中的机会毅然去读师范中专,毕业后回村子当老师。他爱这个村子,想要这个村子发展,所以他宁愿自己忍饥挨饿吃山上的野菜也要替失学女童交学费。但是乡里的领导不理解他,认为他对女童图谋不轨,反而将他关了起来。他在黑暗潮湿的房间里奄奄一息,却仍然挂念着他的学生……
这个故事感动了很多人,不仅是摆摊的摊主,还有坐客车的旅人。因为事情太过真实,教师的姓名地址都有,所以大家都当做是真人真事,连教育局的领导都打电话到l乡教办问是不是真的有个老师叫做周满。
接电话的是个新来的大妈,正哭得泪汪汪呢,立刻就说:“对啊,前天刚抓来关到呢,现在还在黑房里面。”
领导一听:卧槽!我只是心血来潮打电话来问一下而已啊,居然真的有?这事迹报到区厅今年的先进奖就是我们市啦!
于是市里立刻派人,领导加记者的标准配置,火烧火燎地感到了l乡,亲自将周满接到了市里好好养。一篇新闻稿都传到京城媒体去了,周满着实火了一把,被各种关照,一直呆了一个星期才批准放行。
“班长,这架势……”黎敏去接他,被这一场新闻舆论搞得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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