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辛道:“没,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何舒碧狐疑地打量他,最终没从孟辛坦然的脸上看出个所以然来:“你少给我惹事啊。要让老师请家长,我可没空去。”
“哦。”孟辛随口答应,往厨房走去,“吃饭了吗?”
“吃了,谁知道你要回来。”何舒碧拿着遥控器翻看频道,牢骚道,“和你爸一个死样。”
冰箱里东西也不多,孟辛将就着给自个儿下了碗鸡蛋番茄面,端着碗在厨房就唏哩呼噜地吃完了,连着何舒碧放在水槽里的碗碟都一起洗了。
何舒碧在外面喊:“把水果削来吃了。”
孟辛就湿着手出来,茶几上放着两个包装好的蛇果,一看就是超市里买的,卖相上佳。
现在何舒碧很少买水果或者零食回家了,不知今天怎么就心血来潮了。
孟正宇早就不往家买东西了,孟辛每个月才得何舒碧给的两百块伙食费,这就包括他的早餐和午餐,就算学校食堂吃着很便宜,一个月下来也没什么富裕买别的。
何舒碧也不知是赌气还是怎么回事,让他缺钱去找他爸拿,他爸有钱。
不过孟辛从没找过,所以他还真很久没吃到水果了。
把两个都拿到厨房洗了干净,孟辛握着一个看了半天,找了个小塑料口袋装了给塞到宽大的校服兜里,把另一个削皮切块装在碗里,给何舒碧端了出去。
电视上男女主角的感情正是破镜重圆的时候,何舒碧看得眼睛都不眨,也没注意碗里只有一个蛇果的量,拿着牙签戳来吃。
这玩意儿孟辛是没兴趣看的,和何舒碧又素来没什么好聊的,便揣着蛇果回了卧室。不过回了卧室也无事可做,他一没游戏机二没电脑,作业翻开一个不会写,全等着明天去借别人的来抄了。
他弯身打开书桌最底层的抽屉,里面杂乱地堆满了用旧的本子和乱七八糟小玩意儿。拨开上面的东西,孟辛从一堆掩埋物中抽出一张全家福。
七寸的照片边角处已有破损,上面孟正宇抱着五岁的孟辛,他身边站着何舒碧。他们家至少在那个时候是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孟辛并没有看多久,像一个只有一颗糖果的小孩只敢偷偷舔一下,就又把它小心地放回了原处。
*
孟辛特意赶了个早,到的时候教室里没别人。
他手脚极快地把包好的蛇果塞进徐简课桌抽屉里,要往自己位置走时又觉不妥,拿出作业本撕下一页,龙飞凤舞地写了三个字:还你的。
把纸压到蛇果下面,孟辛才回了自己位置坐下,盘算今早要抄多少份作业。
陆陆续续来人了,孟辛冲同桌道:“作业借我看看。”
谢薇放好,语气不太好:“你怎么又不写。”
她的不满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孟辛也很有自觉自己这种同桌会让人喜欢才叫奇怪,看她不愿意也不勉强,转而找前面的人:“作业借我看看,谢谢。”
前面那人比较耿直,甩过来时叮嘱道:“你别全抄啊。”
“知道。”孟辛把数学先拿出来,运笔如飞间眼角余光瞄见徐简来了,笔下一顿。
徐简整,腾出作业和课本往抽屉里放,突然间奇怪地低头朝抽屉里看了一眼。
看到他发现了,孟辛陡地升起一股做贼般的心虚,忙埋下头奋笔疾书。徐简好像往自己这边看了,又好像没有。
不过不管怎么说,徐简始终没过来询问,这让孟辛松了口气,接着又很是忿忿,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心虚个毛啊。
☆、是朋友
孟辛对课堂毫无留恋,放学时也不显得特别积极。因为他没有什么要赶着去做的事,所以收起东西来手脚从不利落。
等他收拾好,往外走时,徐简已经站在前门了。
因着那颗蛇果,孟辛还有点不太坦然,他只跟徐简胡乱点了点头就快步走了过去,没想到徐简跟了上来。
孟辛吓了一跳,警惕地问:“你干嘛?”
徐简比他更疑惑:“昨天不是一起走的吗?”
昨天一起走不代表今天也要一起走啊?这什么逻辑?
但是他这话似乎也没什么好反驳的,孟辛想要拒绝吧,又觉得太矫情,好像自己真怕了这家伙似的。
只是走出校园这么一段路,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走了没两步,徐简主动问:“你伤口好点了吗?”
除了创口贴之外,孟辛没对伤口做任何处理,他都快要忘记这回事了,被徐简这么一提才想起,顺手就把创口贴撕了下来,伤口的嫩肉一碰到空气就丝丝刺痛。
他眼也不眨地道:“不痛了。”
徐简瞧了瞧:“快好了,以防万一再贴一个吧。”
说着里掏了一个出来。
“……麻烦。”一回生二回熟,孟辛抱怨一句还是伸了手要接过来。
徐简没给他:“我帮你贴。”
孟辛受到惊吓般瞪大眼睛,诧异道:“我自己来。”
“你又看不到。”徐简语气没多大起伏,动作却带着一股强势,直接拆开创口贴,靠了过来。
孟辛躲开了好几步,挥着手像挥苍蝇,把自己的困窘和不知所措掩饰在这个动作里:“你怎么那么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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