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别告诉我,跟你谈了这么久,只是在白费唇舌。」
「我确实这么认为。」
「是吗……」雪洛伊下颌微扬着,随着这个角度注视着苍武的眼神是轻蔑、不屑的:「那真是可悲——不过这更让我迫不及待看你认清事实后、崩溃的模样。」
苍武没有应话,强硬的视线宛若要在雪洛伊身上灼烧出大洞。
「苍武,我认为,驽钝的愚者是不值得同情的——而不听劝、不懂事的愚者也往往是弱者,弱肉强食,绝翅馆内的生态就是如此。」
雪洛伊半眯着眸,看起来像只伺机而动的猎豹:「你虽然愚蠢,却还未到驽钝的程度……但要是继续逃避理解你现在的处境,很快就会被绝翅馆的黑暗吞没喔。」
雪洛伊咯咯的笑了起来。
苍武正努力的想找话辩驳时,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门被粗鲁的打开,发出巨大的碰撞声。
「果然是在你这里。」
清冷的低沉嗓音,苍武很快的认出声音的主人是谁。
「天海,你进门时就不能优雅点吗?要人也不必要的这么凶,我只不过是找苍武来喝喝茶,谈点事情……」雪洛伊将双脚放下,饶富兴味的注视着天海。
「你对他做了什么?」
天海发现苍武全身无力的瘫倒在椅子上,面色微愠的上前将他扶正。
「天海,他对我下了药,我身体动不了——」
天海身上那股独特的清冷香气一靠近,苍武顿时便安心了不少。
「雪洛伊……你知道我不喜欢别人碰他的,我也警告过你。」
天海那如同大海般湛蓝的眼眸此时冻上一层霜似的,苍武从来没见过天海这种眼神。
「我没有动他,只是下了点药。」
「别跟我耍嘴皮子。」苍武可以听的出来天海连声音中都带着愠火。
——果然吧!事情根本就不像雪洛伊说的……
——天海还是我所了解、熟悉的那个天海。
「别乱吃这种飞醋,天海,我只是看不过去……你的优柔寡断,才会出此下策。」
雪洛伊没露出丝毫惧意,嘴角噙着诡丽的微笑站起身,他走到天海面前,双手环胸的靠在桌缘站定,无畏的和天海平视。
「你让我把他弄进来,这么多天了却摆在那里没动……你这是在犹豫什么、踌躇什么?」
天海没有如苍武心里所期望的对雪洛伊这种暧昧的栽赃予以澄清,反而沉默着,这让苍武感觉到了天海的不对劲。
「天海,我知道你很喜欢这家伙,但一味的疼他是没用的……忘了当初你进馆前,我给你的忠告了吗?」
「我记得。」天海背对着苍武,苍武无法看见他现在的表情。
「天海……你知道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弱者,最宠爱的就是强者,而政府和国家赋予我的使命也刚好就是要伺候好、照顾好你们这些王者。」
雪洛伊笑着,和天海的对话完全将苍武隔离在外。
「如果让你继续等在原地,每天忍耐着、按捺着对他的yù_wàng,这岂不是我的失职吗?」
——天海,快反驳他呀!
苍武凝视着天海高挺的背影,爬进心里的疙瘩,随着天海沉默时间的增长而愈来愈多。
「天海,宽容和无私奉献的精神对你是不适用的,你忘了就是这种精神让你进了绝翅馆吗?!」
雪洛伊的这番话让天海和苍武的身形都略略地震了一下。
「自私点吧……现在,你都已经是个罪人了,还有什么好滞碍不前的。」雪洛伊发出了轻笑声。
天海闭上了长睫如扇的漂亮眸子,在张开时,水蓝色的瞳孔里已流泄出了某种冷冽的坚定。他感觉到,因为害怕伤害苍武的犹豫而停止生长的自私根苗,竟然因雪洛伊的这番话,又开始滋长了……
——如果这次真的下定决心,放任自私的根苗生长、蔓延,向外缠绕住苍武,很可能会逼得他窒息!这样也无所谓吗?
天海问着自己。
心里小小的回音变成一颗石子投入心池里,引起阵阵涟漪,波荡着、轻声说着——「无所谓」……
等天海回过神时,名为自私的根苗早就缠向了苍武的脚踝,缓慢的向上生长着。
——除了「要苍武这个人」的这件事之外,什么都无所谓了。
「喏!看到没,桌上放了两罐糖,红糖和蓝糖。」雪洛伊将桌上的两罐糖分别挪至前方:「请你吃点甜的,你知道这糖果的功效,一种可以很快的清除他身上的药性、一种则是……」
「你的个性和兴趣真的很恶劣……」
雪洛伊顿了顿,但在看到天海的表情后,随即扯出了愉悦的笑容:「这你不是早八百年前就知道了吗?」
雪洛伊瞥了眼苍武。
「不过真正恶劣的是谁都还不知道呢,我又不能左右你的决定,要选红糖还是蓝糖是你自己决定的。」
——红糖和蓝糖,哪一个才是解除药性的?
苍武身体的重量仿佛又加深了些,他睁大眼睛望着天海的背影,天海微微侧过的脸庞上此时不带任何情绪,湛蓝的眸子内甚至看不出应该有的些许担忧,平静的,让他感到冰冷。
天海伸手拿取了蓝色的糖果,蓝糖就像颗蓝色的玻璃珠子,琉璃剔透,和天海的瞳色相似,一样的沁人。
「啊……蓝糖呀。」雪洛伊哼了声,将糖果罐置回原位,自己则回到座位上,恍若无事发生般的喝起了茶:「你可以把他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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