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疼痛叫做伤口上撒盐,龙且就在忍受这样的折磨,粗手粗脚的项籍总是无意中弄伤别人,小胖子呲牙咧嘴的时候,有人比他还疼,那就是会稽郡守李田。
大闹郡守府的事情本来就闹到了家喻户晓的地步,经过有心人推动,东巡路上的秦皇终于大怒,一郡之长居然被几个毛头小子闹的灰头土脸,最重要的是不但没留下一个贼人,反倒被人家又救走一个,无能!
皇命很快就传到了会稽郡守府,会稽郡守李田失职拿办,改由海盐县令马衡马伯平暂领,听说这还是廷尉李斯看在本家份上求情的结果。
李斯曾对秦皇谏言:会稽地大,心怀故楚之人众多,一郡难以管辖,还请陛下再分楚地,以应周全。
始皇听闻欣然应允,原会稽郡一分为三,吴地仍然是会稽郡、丹阳设鄣郡,其余众地并入闽中、庐江二郡。
另下令:廷尉李斯长子三川郡守李由、仲子上谷郡都尉李申至康城盐铁司,李由兼领盐铁都尉,会稽代守马衡兼领盐铁监司,直隶大司农辖。
听闻这个消息,虞周只有一个反应:“由、申、田?你们觉得那位李郡守是不是李廷尉的私生子啊?怎么名字如此形似?”
刚刚当爹的季布面带青须,显得沉稳了许多:“天下名姓相近之人何其多,李廷尉今年六十有五了,应该不能。”
这样的话题项籍不屑参与,龙且眼珠一转,嘿笑道:“也说不定,要知道李斯可是楚人。”
语气轻松又促狭,倒是冲淡了几分离别的苦闷。
“子期,真的不用我跟去么?自从你们下山之后,几位叔伯吃不好睡不好,生怕你们有个什么闪失吃了亏。”
虞周拍着项籍的肩膀说道:“不用,你放心吧,需要动手的,有羽哥在那就没问题,要动脑子的有我呢。”
这话说的不谦虚,但是大家都很认同,四年多的时间大家已经习惯了他的奇思妙想,把个小小的山村张罗的如同世外桃源。
“那也不敢宽心,你传回的信简只说海盐之事,要不是问过龙且,我还不知道你们经历了莫大的惊险!”
“季大哥,海盐事关紧要,只是陈婴一人操持略有不妥,你武艺高强,相互照应才能万无一失。”
季布想了一下,没再反驳,转身掏出一把剑,开口道:“你原先那把剑本就有些短,这是韩伯托我带来的,他说等你能打造出绝世神兵的那天,就把压箱底的本事倾囊相授,也好颐养天年。”
虞周双手捧过长剑,仔细一看果然比自己打造的那把细密很多,只能连连苦笑。
都说赌场之上无父子,但凡开炉冶炼,老铁匠跟他也就没了大小之别,结果一番交流之后,韩铁的手艺日渐精进,自己这个二把刀拍马也跟不上。
关于他压箱底的本事,虞周也问过,铁匠只说材料难寻,非神兵利刃不得轻用,知道这是一片好心,生怕自己不思进取,可心里还是跟被猫挠了似的痒痒。
“义父和几位叔伯最近身体怎么样?”
“好得很,就是两个小妹从你下山之后便无法无天,颇让他们头疼。”
“没关系,小孩子淘一些也没什么,等她们大了就好了,我师父也不管?”
“很久没见到魏老了,他老人家好像又出去云游了。”
……
“成,该交代的都已经说了,时候不早了,那我们就告辞了,季大哥、陈大哥,珍重。”
正说着,卫弘气喘吁吁的回来了:“贤侄啊,不多留几日么,老叔这才算个官,不比往日的小吏,是该好好招待一下你的。”
马县令如愿以偿的成为代守,最关键的位置自然要安插最信任的人,卫弘也已经变成海盐县丞,习惯了他那身破衣烂衫,现在再看身着官衣也有点沐猴而冠的味道。
“不必了卫叔父,我这两位大哥以后还要多劳你关照。”
“唉~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不,得知你要走,我才匆忙赶了回来。”
丫的,听他这股子亲热劲,任谁也想不到几天之前两人还剑拔弩张,怎么就一家人了?
“些许盘缠,带着路上花销!”
虞周毫不客气。
“我在官衙寻了几匹良驹,你们代步用。”
这个确实需要。
“犬子卫涵,与他两位好友难话惜别,正好你们一起上路……”
这节奏不对啊,前面还算正常,连儿子都送出去是要闹哪样?
“卫叔父,出了什么事了?怎么忽然让卫兄也随我们而去?”
卫弘摸了摸长短不一的胡须,开口道:“以前啊,老叔只算是个胥吏,脖子再粗,头顶上也就巴掌大的天,现在孬好是个食秩四百石的县官了,人言可畏,要奉公守法啊!”
啊呸,奉公守法他把儿子往反贼……咳咳,六国故旧窝里送?
“依秦律,家有男子成年者需另立一户,老叔想啊,我这儿子不成器,整天就知道耍枪弄棒,连个婆娘都没讨上,与其让他另立门户,还不如跟你们闯荡一番,起码我这心里安稳啊。”
有意思,虞周眯着眼睛打算重新认识一下卫弘,这家伙居然天生混官场的材料,才当上县丞就知道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的道理了。
他把卫涵交托给众人,一来是为了探探虞周他们的底细,三两句话就交托全家性命绝不是他这种人能干的事儿,总不能不明不白的就被赚上山来吧?
这二来嘛,就是进一步的示好,季布陈婴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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