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不要我了吗?”小孩儿的声音小小的,在嘈杂的校门口显得格外脆弱。
南方愣了一下:“啊?”南方托了托小孩儿屁股,又把人往上抱了抱,校门口人太多,擦着脚尖挨着肩,自己的东西就得自己护着。
“要啊,怎么不要啊?”南方虽然没听懂小孩儿说的啥意思,他总觉着小孩儿的脑回路和他都不一样,不知道小脑袋瓜子里都装着什么,可饶是如此,还是赶紧表忠心。
小孩儿趴在他肩膀头子上,呼吸喷在颈间痒痒的:“我妈妈不要我了。”他说,却并不说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也不说他看见的人到底在哪儿。
南方突然就明白了,刚才豆包也许是真的看见了,或者也许就是看见了个跟他妈妈相像的女人,在川流的人群和明暗的灯光下小孩儿突然叫了声妈妈,是因为他当时真的想起来那个女人了。在豆包少少的年岁里有个陪在身边儿的母亲,那种影像刻在心里是抹灭不掉的,就像今天,小孩儿控制不住喊妈妈,其实就像说梦话一样,可能真的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南方拍拍豆包后背,安慰一样地侧过脸去蹭蹭他的小脸,然后学着豆包的音量,小小声地说了一句:“爸爸要你啊。”
豆包这时候被南方抱在怀里,脑袋刚好比南方高出一点儿,他抿着小嘴笑了一下,然后抱着南方脑门就啪叽了一口。这还是跟南方学的,他觉着南方做了件让他高兴的事儿,说了句让他高兴的话,就该这么着办。
秦聪他们出来的时候门口的人都差不多已经散完了,据说现在南宜伟正抱着头跟校长办公室墙角蹲着呢。
秦聪像南方扬了下下巴,就是在问刚才那到底是什么情况。
“豆包刚才瞅见个美女,就带我过来看看,看能不能娶回家当妈妈,哈哈……”他最后那一声还没笑完,就被秦聪和大刘一左一右踢了两脚。大刘周身还弥散着淡薄却经久不息的大粪味儿,南方赶紧抱着豆包跳开三米远。
豆包被他们这么一弄也咯咯笑了,裹在南方的衣服里笑的小肚子乱颤,一中大门前头就他们几个人,豆包声音虽然不大,可清清凌凌的听着清楚,夜色撩人。
“爸爸,回家吧。”豆包裹在衣服里推了南方几下,头一回有那么点儿闹人的意思了。时间晚了,估计小孩儿早就困了。
晚上南方搁被窝里搂着豆包,月色隔着窗户晒进来的时候,他觉着这大红枕头的颜色都柔柔和和的动人。豆包早睡熟了,小肚子搁南方手底下一起一伏的,南方觉着真好啊,这有个娃娃死心塌地跟着他晚上还陪着睡觉的情况,完全满足了他从小到大睡觉不老实爱死搂东西的欲/望,肌肤饥渴度大大得到了满足。
南方可能起初把这小东西带回家的时候纯粹是恻隐之心,后来让小孩儿叫他爸爸,又是因为好玩儿和心里膨胀。现在他终于觉着,自己是个爸爸,小家伙就在他手心儿里慢慢儿地长大。
南方对自己今晚这种进化过后的意识甚至抱着一种敬畏的感觉。这是他自小到大自己叫着胡云泽爸爸的时候感觉不出来的,他从来没觉着爸爸这个词儿有多么的神圣,可当豆包用着那软透了的声儿叫他爸爸的时候,他才觉着心上像是蒙了层什么东西,就像带着个有色儿的眼镜看世界,满世界的都是他儿子的影儿,别说他不想赖,就是想赖也再赖不掉了。
这两天南方回南老爷子家吃饭的时候居然开始动手和老太太学做饭了,看着还有模有样的。老太太身体还是不太好,就掐着腰搁旁边儿口头指挥,南方头天就学会了个西红柿炒鸡蛋和炒鸡蛋,区别就是一个是加西红柿的炒一个是干炒。
晚上南方特意拐市场买了十斤鸡蛋回小楼,当晚就亲自下厨给秦聪和豆包做了顿宵夜,当然是全蛋宴。他们小楼里锅碗瓢盆都是有的,可惜就是常年没用了,除了热水壶平常还烧点儿热水喝,有时候拿小锅煮个面,就没别的用处。
井水温温的比自来水好用,南方就把东西全折腾到院儿里洗刷了一遍,然后开火做饭。热腾腾的两盘炒蛋端出来的时候说实话卖相还不错,秦聪试了一下,觉得可以吃,南方才敢给豆包开饭。
豆包晚上九点多就得睡觉,南方不敢给吃那么多,剩下的就全便宜给了臭臭。臭臭总是晚上撅着屁股拱食盆里吃上好的鸡蛋,几天下来狗身子都肥了一圈儿。
晚上南方抱着豆包睡觉的时候又觉着自己思想进步了,他觉的如今这种生活还不错,小日子过的安安生生的,没事儿就回家混顿饭,他妈那儿和老头那儿都行,那家都得有他和豆包一口好饭吃。
天儿渐渐凉了下来,胡云泽的病不管是检查前还是检查后就从来没犯过,这两天又想着捯饬点儿事儿干干,被南方他妈带着哭腔劝了一顿算是又收了心。
老太太的风湿病过了换季就好了,南老爷子不知道说过几回让南方带着豆包还回家去住,可南方就是懒得再换地方,他和豆包也都住惯了,再有就是保证每天都带着小孩儿回来看老爷子。老爷子听这话也就答应了,豆包过了年要送去学前班,老爷子实在没料到年前这些日子他抢孩子没抢过南方。
南方不忙的时候老带着豆包去所里上班,豆包跟这一干人等都混熟了,只有在忙的时候才把豆包送来给南老爷子看着,,老爷子心里不满足,几次想扣下小孩儿都被南方轻易化解了。其实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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