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抟之看着眼前那块微微晃动的双莲佩,这块玉佩是在杭州的第三个月得的。那天他去当地的古玩市场转了转,想着能不能凭眼力低买高卖赚个差价,这样的好运当然不常有,赵抟之拢共也就做过一笔而已,他也没打算靠这个活,也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那天也是兴起而去。目标物件并没有物色到,倒是给他看到了这块玉佩。当时他就觉得,这块玉佩用来送给故友做他们结义的信物是极合适的。
并蒂莲将绽未绽,是将盛未盛之际,既合他与故友相识于少小之时,又可期之他二人的兄弟情谊。
那天,赵抟之就买下了那块玉,赠给了故友。
他一直以为故友已经死了,才杳无音讯,没想到他还活着……还活得好好的,做了武当丹阳真人的关门弟子,备受武当上下喜爱。
玉佩倏然一顿,被赵抟之紧紧地握在了手中。
他闭上眼,许久,才睁开了,仿佛是所有情绪已然压下,恢复了常态。仔细看去,赵抟之眼中是黑沉沉的,偶有微澜,也很快打着旋儿消失了。
赵抟之站了起来,拿着玉佩去敲了隔壁顾生槿的房门。
☆、第33章 记事很晚
顾生槿尚未睡下,很快就来开了门,赵抟之见他只穿布鞋,裤脚挽起,便知他准备要敷药,再一看桌上摆放的药膏,便道:“我帮你敷。”
“我自己敷就行了。”顾生槿有些莫名地看了赵抟之一眼,赵抟之这一整天都心情不好,怎么这一阵子的功夫他突然又温和起来了。还要帮他敷药?
“我来。”赵抟之不由分说扶着顾生槿进了里间,才折返回去拿了桌上的几样药物来,又问:“吃了药感觉怎么样?”
顾生槿笑他:“才一副药哪有什么感觉,等过两天问还差不多。”因是伤在小腿和脚背上,顾生槿就曲起腿坐在了床上,赵抟之又踢了把椅子过来,把药、纱布和涂药木柄放椅子上,自己也坐到了床上。
池嘉木给的外敷药是药僮现制的一种墨绿色黏糊药膏,今日时间不够,顾生槿只带了两份回来,可用两天,待到明天,还要劳烦赵抟之去找池嘉木拿剩下的药膏。这种药膏看着恶心,抹到腿上倒是有丝丝清凉之感。赵抟之给他抹完药,把木柄往药碗里一搁,就扯了纱布给顾生槿包起来。顾生槿见他手法娴熟,忍不住笑道:“我还当你做五芒教的圣女一贯是不理俗物的,没想到包扎挺擅长。”
赵抟之系扎口的动作一顿,他垂下眼睑,仔细帮顾生槿把两条腿都敷好了药,才说:“以前学的。对了,你那个被拿去当证据的玉佩,我帮你拿回来了。”
顾生槿惊讶地抬起头来,就见赵抟之从怀里摸出了那个玉佩,递到了顾生槿手心里,顾生槿一看真是自己的玉佩,不禁欣喜起来:“你是怎么拿回来的?”
“用了点留在五芒教的人。”赵抟之随口拉过这个话题,状似不经意地问起,“这个玉佩倒是别致,你在哪里买的?”
“很特别吧。”得到赵抟之的称赞,顾生槿顿时眉开眼笑,“不过这个玉佩不是买的,自我有记忆起就在身上了,你看并蒂莲这种图案,我估计这个玉佩一定是当年我爹跟我娘的定情信物。说不定运气好还能靠它找到我亲人。”
赵抟之闻言,面上闪过一丝微妙,说道:“并蒂莲也有喻手足情深之意。”
“还有这种意思?”顾生槿惊讶了一下。
“正是。”赵抟之指了指玉佩上的图案,一本正经道,“你看,这两朵并蒂莲乃是清清皎皎半绽之姿,比之喻夫妻之情,更适合拿来喻兄弟之情。”
顾生槿有点意外了。这块玉佩,他在记忆里也时常拿出来看,就从来没想过并蒂莲还能有其他寓意。许是看出他的纠结,赵抟之又微微含笑将玉佩推回到顾生槿怀里,说道:“我只是多嘴了一句,你不必纠结。此物既是你用来认亲的信物,想来必是定情寓意无疑。”
顾生槿小心收起玉佩,随口道:“不说这个了,我又没认亲,猜想再多也没有意义。这个玉佩谢谢你了。我没想到能这么快拿回来。”还以为至少要等到武当开誓师大会才能回到手里了。
“举手之劳。”
顾生槿闻言,突然稀奇地看着他,赵抟之自不能忽视他这作怪一样的神色,问道:“怎么了?”
“没,就是突然发现你今天话特别多。”赵抟之抿抿嘴角,作势要站起来,顾生槿忙拉住他,没脸没皮地笑,“你不要生气嘛。我的意思是,话多一点挺好的。以前你甩冷脸给我看,我都闹不清你为什么不高兴。”
“我什么时候甩冷脸给你看了?”
顾生槿:“……”天天甩好吗。
对于这种甩你冷脸还不自知的人还有做朋友的必要吗,友尽吧。
赵抟之又坐直了,清冷的面容上浅浅绽出今日第二个笑容来:“以后不会了。”
今天赵抟之真的好奇怪!顾生槿狐疑地看着他:“你今天怎么跟变了个人一样?”
赵抟之:“……”他那透着亲近的浅笑就这样僵在了脸上。
片刻,赵抟之清咳一声,撂过这茬,说道:“你那个姓徐的师侄若是也来了杭州,我可以帮你打听一下。”
“真的?”顾生槿眼睛一亮,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这多麻烦你。”
“不麻烦。”赵抟之不肯再露笑脸,面容清淡地回顾生槿。他看着顾生槿晶晶亮的双眼,以及参杂些许兴奋激动的神色,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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