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阎王都这般会哄人?且还能一本正经的不变脸色,流景心下波涛汹涌着,完全没想过自己的话题已经被艳骨三言两语给偏离。
入夜之后,鬼市内竟然灯火如昼,阴风入市,那细小的光点随风而入,在上方形成一片片光晕,照射下来,更添美景。
鬼市内依旧躁动,却不像白日那样拥挤,道路疏通,倒是给了赏灯之地,流景与艳骨并肩而走,艳骨红衣艳丽,眉目魅惑,便是远远走来,都吸住过往鬼民的注意力。
众鬼感叹,早有耳闻,艳骨大人以媚为态,以惑为形,以邪为血,以艳为骨!果不其然,身姿颀长,举世无双。
流景的视线被那繁美的灯饰吸引,并没注意到旁鬼的讶异,在烛光之外,是上方那片光晕,流景一直对那光点好奇,此时见它凝成一片,再压抑不住好奇问向艳骨:“大人,那上方的是什么东西?”
艳骨随着流景所指望向上方,他一仰头,青丝垂落,划动之时,香味四溢:“是附骨花。”
附骨花?“那是何物?”
艳骨回道:“生在黄泉之口的植物,无叶有花,五瓣连体,花梗颀长,通体全黑,会发出蓝光,是随着泉口的阴风一同进入的。”
黄泉之口竟还有这般神奇的植物?“为何每次我去触碰都不见它身体?”
艳骨再道:“这是后土之花,只有阎王才能碰到。”
流景点点头,终于为自己碰不到这花而释然。
“附骨花虽说只有阎王才能碰到,但是它会在鬼魂上生长,但凡是到过黄泉之口的,都会沾染上,附骨花对鬼魂没什么影响,甚至有好处,但是对其他,就不见的了。”
“何以不见得?”
艳骨面对流景的好奇,耐心的解释:“它会慢慢吞噬身体,开始只是身体疼痛,慢慢是皮开肉绽溢出血水,再是血肉全无,经络被毁,直至全身都长满附骨花,过程嘛,自然是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听的好像附骨花就在流景身上一样,也如艳骨所愿般打了个冷颤:“这话真不该是从你嘴里听到。”咽了口口水,流景评价道。
艳骨挑眉,反问:“为何?”
“着实是毁你形象,用你这副模样说这般残忍的事,还是让鬼毛骨悚然。”为表话里的真实,流景还抖了抖身体。
艳骨笑,艳若桃李:“哈哈,别忘了,我可是阎王。”这世间,有什么恐怖险恶之事他是没经历过得?这种,不足一提。
流景倒是把这茬忘了,他再怎么貌美,终究是个阎王:“唉,怪你过分美丽。”
“回去吧,要看灯会,等明日再来,到时灯笼高挂,奈何灯流,才是好看。”因着艳骨的一声劝,流景便没再继续逗留,两人回了月华楼,有狐禾的美食等候,沐浴之后,流景正打算去趟草屋找酒青与卫纸月,却在前厅遇见独自饮茶的狐禾,那时烛光摇晃,他身影寂寥。
狐禾视线出神,表情也是淡淡的,流景从没见过他除了冷着脸有别的神情,可是今夜,偌大的前厅,烛火几盏,清茶一壶,他一个人,就让这氛围中尽是落寞。
脚步站定,流景看了他许久,想了一些事情,在门口杵着,虽不与他亲近,可有些心思,从来都是有,像听到的往事一样,即便只是听了,都在用心疼着!
这一刻,流景又想起了他早夭的弟弟:“狐禾”在门口站了一会,狐禾都没发现,迟疑了很久不知该不该叫他,可流景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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