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慕容舒依旧不见踪影,有一个带帽伙计将三人领进客房休息,涂清澈却站在门前望着伙计离去的背影发呆。慕容霜道:“你发什么呆?”涂清澈回神道:“你有没有闻到这个伙计身上有一股香味?这味道好像是……苏合香?”端木闻玖笑道:“看他样子五大三粗,却没想到是个爱香的人。”涂清澈喃喃道:“是啊,他不像是熏香的人啊!”慕容霜脑中念头飞闪,他低声道:“我去探探消息。” 端木闻玖一把拉住他:“晚霜,危险!”虽然知道他其实是叫慕容霜,但是端木闻玖依然称呼他为晚霜。慕容霜回身一笑,拍掉他的手道:“放心。”身影一闪便飞出窗外。
端木闻玖被慕容霜这回眸一笑迷得七昏八倒,脸莫名有些发红。涂清澈取笑道:“端木兄好薄的面皮。”端木闻玖正色道:“这么多人,晚霜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涂清澈倒了一盏茶,微微笑道:“以他的武功,这天下能伤得了他的,恐怕没有几个,这几个能伤得了他的恐怕也不屑与他打斗。”端木闻玖愣道:“晚霜的武功原来这么厉害!”涂清澈也一愣:“你……你竟然看不出来!”
不一会儿,慕容霜郁郁而归。他接过端木闻玖递过来的茶盏一饮而尽,低声骂道:“这青面鬼好歹毒的心。他门下弟子都被他逼服了□□。这□□吃下去百日之内必死无疑,毒性狠烈不可解,但百日之内再服一丸即可再续百日之命,如此循环直致死亡。这□□混合了苏合香的香味,初服微香,服药时日越长身上香味愈重,毒气入骨骨留余香,叫做百日骨香丸。那伙计服下□□已有九十多日,所以身有余香。涂清澈,那青面鬼给你吃的或许就是这个。”
端木闻玖听得汗毛陡立:“做人怎能如此狠心!”
啪得一声,捏在慕容霜手里的杯子生出一道道裂痕,他放下杯盏恨恨道:“这百日骨香丸的施毒方式与噬月琴的琴毒如出一辙,不愧是亲爷孙。”
涂清澈道:“那伙计有没有说是什么时候中的毒,或许……或许这毒……”
慕容霜浑身一激灵:“你是说,这毒其实不是慕容舒做出来的,而是他从噬月琴那里得来的?!这么说,慕容舒见过他!”
涂清澈拧着眉头问道:“慕容舒也像琴痴前辈一样痴迷琴乐吗?”
慕容霜心头一惊:“他并不是爱琴之人……他处心积虑地想要得到那张琴,到底是为什么……”
涂清澈低声道:“无论如何,那张琴万万不能被他拿到。”
三人一阵沉默。端木闻玖看着心事重重的两个人,渐渐地明白了为什么端木宏临死之前嘱咐自己,不要踏足江湖。之前只道江湖是个快意恩仇潇洒痛快的地方,现在才察觉到江湖凶险人心难知。不过,现在回头,已经来不及了。
☆、出生入死
接连几日,涂清澈身上越来越多的地方感觉到疼痛,本就苍白的脸面颜色更加憔悴,时时出现的冷汗看得人触目惊心。慕容霜和端木闻玖几次三番想输真气给他,都被他不动声色地推开。他变得越来越沉默,时常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发呆。
这一日,慕容舒的兴致颇高,脚步甚是轻健欢快,一路走在前面。离家越来越近,涂清澈却步履沉重,心事重重。这涂家宅院是父亲涂霆一生心血,宅院外周围八里遍布阵法,非熟识之人找不到入口,是前些年才重新翻修的。看慕容舒的样子,明显是家中常客。可是最近几年,自己明明没再见过他。
又一次站在家门口,涂清澈心中无限悲凉。家中父母兄弟和自己最亲的姐姐都已不再人世,茫茫天地举目无亲,自己虽活着,却像孤魂野鬼一般无依无靠。这世间广阔,却并无可留恋之人之事,徒有一身伤病残躯,不若早些归了黄土,与亲人重逢。
心口一阵悸恸,痛得涂清澈满头大汗跪在地上,慕容霜忙拖住他的手腕。慕容舒笑道:“涂家好侄儿,你再忍一忍,等你开了这门,大叔便与你解毒。”涂清澈痛得直抓慕容霜的手心,慕容霜一愣,涂清澈在他手心抓出一个数字,十八。
涂清澈捱过这阵痛楚,向慕容霜笑了一笑道:“没事了。”他向慕容舒道:“这门上有机关,你躲得远一些。”慕容舒欣然向后一跃。慕容霜却抓住端木闻玖等在原地。涂清澈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地拍着门板,他每拍一下,便有一滴汗滴下来,拍到最后大汗淋漓面唇失色。一、二、三慕容霜在心里默默数着数,在他数到十八的时候,铁门轰隆隆地打开了,慕容霜一个跃起,将端木闻玖和涂清澈拖进铁门里。刚刚打开一条缝的铁门猛得又关上。慕容舒知他有诈,自怀中掏出一把毒针向门内掷去。
毒针有一些打在了门上,两支击中慕容霜,三支打中涂清澈。慕容舒被关在门外,却并不怎么着急,他大声道:“七叔,这毒捱不过三刻,你快些放我进去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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