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考试题量虽大,但对所有考生而言都是最轻松的一场,在成绩比重也是最轻。
第三场于会试较为重要,殿试更是只考策论。但在乡试,只要文章可以,论调不出格,没有常识性错误,基本都能过。
三场考完之时,有考生捶胸顿足,甚至晕厥过去。也有考生志得意满,到处炫耀,似乎经魁可期。
余柏林年纪虽小,名声却是最大的之一。一些认为考的不错的考生自然会拉着余柏林,名为讨论实则炫耀挑衅。
余柏林只微笑说“考后不讲题”,并引经据典长篇大论糊弄过去,飞快的坐上马车走了。
他现在身体不比穿越前,这么多日密集艰苦的考试还是有点吃不消,得回去好好休息。
落在他人眼里,余柏林这一番行为就变成了自知无望,落荒而逃。
“浪得虚名之辈。”拉着余柏林“讨论”的考生一拂袖,冷哼道。簇拥在他旁边的一群人纷纷称是。
☆、第二十三章
余柏林考完之后昏睡了一天,并被迫灌进了许多汤汤水水。
对许多读书人而言,考场犹如地狱,除了压力大,环境也着实不好。吃不好睡不着不说,在一些陈旧的考场,甚至还有被毒蛇毒虫咬死的,风寒中暑都属于普通死法。
京城的考场,好歹修缮的不错。
而且虽然有铜炉可以生火,读书人大多不会做饭,或者没心思做饭,只能带干粮。难以下咽不说,一场考三天,到第三天干粮都馊了。
所以出考场之后精神萎靡叫正常,大病一场也不少。即使余柏林说自己过得还成,封蔚及李叔李妈仍旧担忧的不成,封蔚甚至要去请御医,余柏林好说歹说才拦住,只请了城中大夫把脉。
大夫把脉之后觉得余柏林没啥问题,可周围家属不乐意,又不能让人家病人没病还吃药。思来想去,大夫写出几张药膳单子。
没病咱可以养身嘛。反正补不死人。
余柏林被拘在家里养身体的时候,阅卷官们已经紧锣密鼓的开始批卷。
为防批阅作弊,阅卷要经阅卷官、房官、副主考、主考四重筛选,才能确定名次。其中阅卷官对最后排名次没有发言权。
经过几日紧张批改,中榜者试卷已经全部确定,只留主考官和副考官、房官在监督官员的视线下,开始商议五经经魁人选。
连看了几天卷子,几位考官都眼下青黑,眼中布满血丝。但在争吵起来,还是中气十足。
监督官员品着茶,气定神闲,显然对这一番快要打起来的景象已经十分熟悉,见怪不怪。
五经的魁首在争吵中一篇一篇的确定,经由副考官报给上首主考官。每一经副考官都拿出两至三篇,等主考官阅后评定。
主考官挨次点定五经魁之后,咽了一口茶,嗓音沙哑道:“那诸位认为,谁可为榜首。”
几位考官相视之后,居然没有又开始争吵,惊的监督差点呛住。
发生什么事了?定榜首的时候不是应该吵的最厉害吗?怎么这么沉默?
“回大人,我与房官一致认为,春秋经魁当为榜首。”副考官道。
监督更加惊讶了。吵都不吵,直接确定了?这是副考官和在场所有房官一致意见?
真真好不习惯!那春秋经魁真如此好?
监督看向主考官,却见一致严肃的主考官居然罕见的露出微笑:“本官就知会如此。春秋经魁场场第一,文章笔力独扛,波澜老成,吾不能赞一词。”
监督这下子是真的呛住了。主考官换人了吗?!这还是本官熟悉的那位严苛至极的何振洲吗?
“这位榜首是哪位门生所作?”既然主考官同一,榜首已经确定,监督也可以询问了,“可是哪位老儒?”
不然怎么担得上波澜老成?
主考官和副考官相视一笑:“这可不是什么老儒。后生可畏,张崇之当得意也。”
监督恍然大悟:“原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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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考学子们的客栈,以及常聚集的酒楼茶楼,在放榜前几日最为热闹。
此时他们考试中消耗的精力已经补了回来,又开始交游聚会。一些浮躁之人,便在那聚会中说些自吹自擂、或者文人相轻的话。
其中前阵子出风头最盛的余柏林,被提的最多。
听闻余柏林请了大夫,卧病在家之后,好些人幸灾乐祸。
“听闻他住的是臭号?”
“还是雨号。”
“他隔壁有考生发疯了。”
“听说被拖出去了?”
“是被拖出去了,还被免了下次考试资格,可怜,可怜。”
“怪不得那余柏林病了。”
“不过那余柏林本就火候未够,这次终于找到借口。”
“就是就是,落榜了还能对别人说是考号没分好,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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