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羊看不见多海的深情,好像并没有听清这句话。身边同学好奇地张望着,他继续往前走去,再不离开,这校服就罩不住他那颗狂跳的心了。
而坐在原地的多海,一双深邃的眸子里有些猩红,像是破裂的红墨水瓶,一层层晕染着。眼角带了些狠劲,心房里充斥着四个字——志在必得。
晚上放学回去的路上,跟之前没啥两样,多海死乞白赖地送洛羊回家。可能是一顿饭的缘分,洛羊不再对多海冷言冷语,态度缓和。两人聊着聊着就到了家门口。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相对而站,远远看去,是一幅上好的画。
“走啦,别想我。明早我来接你。”
“你丫别来了,也不嫌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顺路嘛。”
“……”
洛羊不自然地挥手,扭过腰转身上楼。多海见他消失地没有踪影了,才跨上自行车,迎着微凉的晚风,往家赶。头顶的天空已经擦黑,脚下的路像是没有尽头。多海哼曲的声音也大起来,心里酿着一股股的甜蜜,再过几个小时,又能见到洛羊了。真好!
而这边,正在做功课的洛羊,心思却飘忽不定,揉揉有些酸疼的眼,抬头望窗外,一张脸在脑海里清晰起来,俊挺的鼻梁,波光滟潋的眼,盛满笑意的唇,眉毛一挑,坏点子就能一股脑倒出来。
那时候洛羊还不知道,这世上有句话,叫
——紧赶慢赶,你来得太早些,我又爱你太晚些。
第4章 深交
第二天一早,洛羊麻利儿地起床,脑袋往窗外一伸,果然多海那傻子站在楼下。嘴上叼着一袋牛奶,双臂交叉抱胸,双腿叠在一起。后臀靠着公路车,宽大的校服愣是在他身上穿出了明星范儿。
多海一抬头,就看见洛羊没睡醒的脸,头发乱糟糟地,肯定还没洗漱呢。乐滋滋的,又忙着想让他快点缩回去。这懵懵懂懂美好的样子,可不能让别人看了去!
实际上洛羊也没工夫耽误了,只用平时一半的时间,收拾完毕。自己的早餐也连带着打包带走,匆匆往楼下赶。
洛羊出来的时候,还微微喘着气儿,脸颊透着粉,推着自行车,单肩挎着包,伸手把一份早餐递过去,是洛妈妈做的三明治。多海万分惊喜,顿时不知该怎么形容那种澎拜的心情。张张嘴,心里在打卦。有种改革的春风吹进来,翻身奴隶把歌唱的感觉啊!
洛羊也没废话,塞了口三明治,骑上车就走。其实洛羊什么都知道,这海愣子早上来等自己,也不知道是起晚了还是什么,每天都不吃早餐,一般等到大课间去小卖部买面包。洛羊也不知道是不是动了恻隐之心,他当时站在三楼的走道上,心里不得劲儿。
最开心的,还属多海。一口一口吃着早餐,不,这不是早餐,这是满满的关爱!
此后,两人大多时候都形影不离,跟双生花似的。
李勤从来不知道多海有如此温顺的样子。眉里眼里都是情。
洛羊在场上打网球,多海就在下边支椅子,撑大伞,摆好水瓶,时不时捡球。洛羊下来休息,多海又是捶腿又是捏肩。亲妈!李勤在旁边看着,一脸旧社会的劳苦样,感觉自己每个毛孔都在冒着酸气,打小以来,多海都没对自己这个同袍兄弟如此亲近过。
但付出总不是单向的吧,好歹洛少爷也是个有情有义,至诚至真的人。
多海的作业,他改。多海的重点,他划。多海的篮球赛,他陪。也没什么特殊意思,他就打心里儿觉着,交了这么个兄弟,死命地对自己好,也不能让他亏了。虽然多海从来就是奔着泡他的路子去的。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后来出了一档子事儿——洛羊作弊被逮住了,不过告示栏上的处分是加在多海身上的。据说是君子迫于小人淫威,不得已干出这等有辱风化之事。
但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洛羊要是没有被多海那楚楚可怜的小样子蛊惑了心神,能出这些幺蛾子?
流言蜚语席卷整个校园:瞧瞧,都说吧,洛羊就不是那种人!而多海就……
可坐在教室里的多海就像聋子那般,任尔碎语如飓风,我自岿然不动。拿着素描本专注画着什么。
李勤翘着椅子,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想了想,还是把书反扣在桌上,道:“海爷,就这么处理了?”
多海勾线的手一顿,不以为然:“我跟主任说,这事儿全赖我,是我逼他的。”
“秃瓢就信了?”
“啧,那秃瓢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好吗!”
李勤再次笑了笑,有些阴,这几声像是已经湿透的纸,明明看清了一切,但就是不准备捅破。不急,不语,拼的是定力。
多海有些烦他,回头狠厉地扫了一眼,满是别扭地承认道:“是,我就威胁了秃瓢怎么着吧?敢让我家洛羊的档案上出现一个黑点,那就是不要命了!”
“芝麻大小都不行!我就是疼他怎么了,本来就是我求他帮我的,谁在意那破分数啊!老子就是稀罕他在意我,稀罕他给我抄!”
“说了你也不懂,看你的书!”
多海一巴掌拍在李勤的书上,课桌震得巨响。引来一道道意味不明的目光,他抿紧了唇,抬眼转了一圈,开玩笑,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军二代少爷,那脾气真不是盖的,那气势也不是假的。所谓龙生龙,凤生凤,敢跟多海犟脾气的人,目前只遇到了一个,那人,姓洛。
李勤慢悠悠地把书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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