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萍无言以答,情不自禁又移步上前。
虞婉樱感受到他的举动,转回头看他,瞬间惊住了。第一次见到那人时,他也是一袭蓝衣,额间佩戴蓝色抹额,颜面如雪白,瞳眸似漆深,分明只有十一二岁的人,面容却有超出年龄的俊逸风俏,眸中光芒有点清冷。太像了!眼前之人竟与慕容苏那么相似,怎么可能!她一时错愕几乎以为眼前的就是自己魂牵梦萦的人。
其实那时她并未在意他的容貌,她的目光完全被他抹额中间那颗闪亮的宝石迷住了,那颗宝石在阳光下熠熠闪烁、璀璨耀眼,太漂亮了,让她心喜。“真好看!”她指着它说,他顿时面色飞红,清冷的眸光消失,代之是柔软的惊慌。他以为她在说他。“你额头的那个宝石真好看,可以取下我看看吗?”那时她真单纯,什么都不懂。他果然取下抹额,放到她手里,整个行动干净洒脱,毫无不舍。“你若喜欢拿去吧。只是别告诉了他人,这是我们的秘密!”声音柔和,像是对妹妹那样哄着,她甜甜地笑了。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那年她才十岁吧,辗转已过去十二年,她再不是那个天真的女孩。回不去了。永远的错过了。
青萍见虞婉樱那双桃花眼泪光盈盈、满目惊愕,越发惹人怜惜。情不自禁喊了一声“小婉”,近前欲为她拭泪。虞婉樱惊醒,慌忙后退了几步。青萍亦感到自己唐突,不复再前,伸手递过丝巾去。她未接,低头看着绣花鞋,鞋面绣的是樱花,粉色点点。一滴泪坠落,不偏不倚落在一朵樱花上,透过晶莹的泪珠,那花朵像是活了一般,柔嫩娇艳,仿佛花瓣还在风中微颤。“公子请回吧!”她终于抬头说道。
青萍回时,皇上仍未归。
杨显出了修心殿一路向东走,那是皇后的寝宫。“兰香宫”三字在牌匾上端庄而清秀,就像他的皇后。从大婚之日起就被他搁置一旁的皇后。这些年一直帮他料理着后宫,虽尽心尽力然备受冷落却从不抱怨的皇后。他厌烦她身后的那股势力,其实他一点都不厌烦她。他迈进宫门,制止了王公公的宫例呐喊。宫女们站在门口打呵欠,整日无所事事的样子,松闲的很。见到他却很是意外,慌乱中忙作一团,简直不知是该先行礼问安还是该去通报娘娘。到底是素菊伶俐些,带领众宫女行礼“兰香宫众人恭迎陛下!”故意把声音抬高了些,只这清脆响亮的一声,莫说皇后醒着,便是睡着了也听得到。果然一时便有墨荷跟随陈蕙兰出来迎接。
“臣妾不知陛下驾临,还请恕罪!”说时屈身行礼。“是朕没让通报的。”杨显扶起了她。两人进殿,皇后服侍他坐于正堂她自己常坐的金丝绣凤锦褥所铺的沉香雕花扶椅之上,她则在旁边坐了。一时墨荷端来了两盏茶,杨显吃了一口,她那盏未动。几案上摆着一盆兰花,几片疏淡细长的青叶,淡绿色的花,浅浅的香。说不出的清幽淡雅。便连名字也那么清雅,寒香素。傍晚的阳光已经斜斜西去,在殿内东门旁投了一道影子,东边一扇镂花朱门因为光影比西边一扇门要亮。陈惠兰看着那盆兰花,杨显看着朱红的殿门。“天冷了。”他很想和她说些什么,又不知说什么。“是。”她想回些别的,亦不知如何回话,只恭敬作答。他突然就看不惯她那端庄优雅母仪天下的样子,她一直都是皇后,就像他一直都是皇上,像两幅典雅尊贵却毫无生机的画像。他想起身离开。椅子又似和身上连了楔子,起不得身。他觉得欠她一个交代,就像夜不归宿赌输了的丈夫不知如何回家面对自己的妻子一样。但恰恰这个交代他给不了。
杨显终于走出兰香宫。他不由松了一口气。继续往东走,路的另一边那是月樱苑。墙边的一棵樱花树树叶都已凋落,只有几片枯黄的叶子尚悬挂枝头,越显得落寞。樱花也曾开的烂漫,柔柔嫩嫩的粉白小花锦簇着飘满枝头,那么纤弱娇柔,在阳光下盈盈微光,风过处若雪花飘舞,一片一片轻轻飞下,是生命最后的旋舞,带着繁华的欣喜,又有一股神圣的哀伤。却是回不去的眷恋。在樱花盛开的季节,他曾亲手摘下两朵樱花,簪于她鬓边。粉色樱花趁着她白玉的面颊,有一种暗流在涌动。他喜欢她那桃花般的双眼,眼光总是那么温柔。他更喜欢她纤巧的下巴,当他用食指挑起她的下巴,他的大拇指就会情不自禁的摩挲,那样温柔的曲线,那样完美的弧度,就那样安静地呈现在他眼前。他也曾宠爱过她,那个樱花一般温柔娇美的女人。但她不是为他温柔。
还是面对媚妃轻松多了。她看到他时愣了一瞬,转即双眼骤然明亮,殿内已响起她银铃般清亮的笑声“陛下到底想起臣妾了!”脆生生的一句话随笑声跳了出来。她走上前去,也不行礼,径直攀住了他的脖子,樱唇附耳,吐气如兰,“我就知道你会来!”她说,声音转得轻绵,甜丝丝地像糖人一般,带着一种胶着,透着一股诱惑。他揽住她的腰,抱起她,如此轻软。这个媚眼如丝、妖娆放肆的女人,能让人暂时抛弃尘世一切顾忌,道德。责任。权利。社稷。所有。
这一夜他留宿玫霞苑。
第8章 东窗事发
青萍渐渐地习惯了宫中的生活,时间便在日复一日重复的宁静中划过。自从见过虞婉樱,他尝到一种探险般的乐趣。越是游丝一线越是萦萦魂牵。这一天青萍自作主张去了梅香宫。那个地方他无日不想去,却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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