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桌后的男人点了下头示意,面无表情地吐出一个字:“坐。”
沈放看了看,在靠近门的一个座位上坐下。又听到男人说:“自我介绍。”
真是好冷淡啊,“不好相处”果然不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沈放面带微笑说道:“我叫沈放,奔放的放,但我本人其实还是挺传统的。我今年25岁,是xx大学研究生毕业,目前在xx研究所工作,朝九晚五,周末双休,空余时间都能用来做这份兼职……”
说话的时候,沈放一直看着那个男人的脸,越看越觉得面熟不是错觉,尤其是那股子冷淡倨傲的神态,实在是似曾相识。
等他无意间看见一旁的印有姓名的桌牌时,脑中突然闪过一段记忆碎片,这人,他可能还真见过。
——薛焱,前不久某一期的财经杂志封面人物,杰出青年企业家,据说是豪门薛家下一代的当家人选。当时他还跟买了杂志的女同事开玩笑,说这人一脸冷酷无情怎么能叫火火,明明应该叫冷冷嘛。然后被刚刚单方面宣布薛焱是她新老公的女同事追着打。
那么自己之前的猜测有一点还是靠谱的,他和那位薛家大小姐的关系真的很近。
沈放认人不行,但对文字的记忆力倒还不错,如果他没记错,那份报道中曾提到,薛焱有个同父同母的亲妹妹,是薛家这一代唯一的女孩。
……大舅子啊。
沈放自我介绍的时候,薛焱只是静静地听着,不发一言。待沈放自我介绍完毕,他仍是没有开口,慢条斯理从手边的文件夹里抽出一份资料看。
沈放眼尖,瞧出那是自己第一轮笔试的答卷。
“其实,我之前见过你。”见对方久久不说话,沈放主动找了个话题套近乎。
男人微微抬头,浓密纤长的眼睫像是蝴蝶羽翼忽闪忽闪:“……见过?”
“嗯嗯。”沈放点头,笑着说,“我在财经杂志上看过你的专访。很厉害啊。”
听到这,薛焱脸上丝毫没有被赞扬该有的表情,而是重新垂下了目光,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似乎是有些不高兴了。
沈放不明所以,赶紧双手合十讨好地笑:“对不起,我不打扰了,你继续看。”
又过了几分钟,薛焱才再次开口,目光却仍落在那份笔试答卷上:“数字鸿沟指的是由于信息化和互联网的影响,人们的信息获取、信息处理……”
沈放还记得这是一道推理判断选择题,等他念完了,很有信心地说:“这道题选b。”
薛焱看了他一眼:“设f(x)在[a,b]上连续,且单调递增,证明……”
这道高数题也难不倒沈放。他从自己随身携带的资料袋里取出笔和纸,将证明过程迅速写了一遍之后,递给薛焱。
这回薛焱看都没看,便放在了一边,将试卷翻了个面:“偏爱的口味?”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何一直提问已经做过的笔试题,但沈放还是微笑着回答:“咸和辣。”
“口味太重了。”
“这个我可以改!”沈放忙说,“老板说了算!”
“比起咸豆腐脑更喜欢……甜豆腐脑?”
“甜豆腐脑是邪教!我怎么会喜欢?”
薛焱指指答卷:“这上面你是这么选的。”
这tm就很尴尬了。
不是沈放不真诚,他是真心觉得甜豆腐脑是邪教的。然而笔试考卷的题目实在是太多太多……
他就不懂了,只不过结个婚而已,还是假装的,问些经历口味兴趣爱好之类的问题也就罢了,考个申论和行测也勉强可以理解,但是,这跟高等数学有什么关系?跟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又有什么关系?
琢磨了几秒钟,沈放乖乖说了实话:“时间不够了,其实后面一页选择题是我蒙的。”
薛焱:“……”
薛焱将试卷按在会议桌上,往前一推,冷冷地说:“重新答一遍。”
“哦,好的。”沈放赶紧接过来。糟糕,面试官似乎更不高兴了,怎么破!
沈放抓紧时间写考卷,薛焱也没有去做别的,就像个再严格不过的监考老师,一言不发盯着他。
半个小时之后,沈放交了卷,为了扭转自己已经造成的坏印象,主动说道:“这回保证都是认真填写的了,请继续吧。”
薛焱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把答卷一放,改问了新的问题:“你的优势?”
尽管没什么面试经验,沈放来之前还是看了不少攻略的,在他的理解中,这大约是到了合理吹牛皮的步骤。
而且,由于自己前面表现实在不算好,薛·大舅子·焱看上去对他很不满意,这很可能也是他唯一逆转形势的机会。
于是他放松了一下身体,微笑着说:“在校期间,我曾多次被评为优秀学生干部,通过了英语四六级、日语n1考试,曾代表学校参加acm竞赛并……”
薛焱直接打断了他,毫不客气说道:“证书你的简历附件里都有。如果只是照本宣科,就不必再说了。”
看来,此路不通。
沈放心里一沉,换了个姿势:“我性格开朗脾气好,会做饭,会修电脑,跆拳道黑带……雇用了我不仅会多一个温柔体贴的老公,还等于多了一个厨师,一个保镖,一举多得棒不棒?”
那自夸起来真是毫不脸红。
但是薛焱显然不吃这一套,冷冷地反问:“薛家会缺厨师和保镖?”
沈放瞧着这位薛总高贵冷艳、拒人千里的态度,估摸着无缘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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