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徐福前半句的时候,王柳心中嗤笑了一声,徐福这句话在他听来十分刺耳。
“有何祸?”嬴政脸色微变,现在他身为秦国之主,当然更关心百姓之事。
徐福却摇了摇头,“难查。”这回可不是他在装逼,而是他真的很难从卦象上得到更多信息了。曾有人说,算命的就是在窥探天机,但天机哪里是那么好窥探的?一旦被你窥破了,那恐怕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占卜是能预知未来,但并不代表,你可以预知所有详细的信息。若真是那样,世间会卜卦的相士,岂不是要上天了?
王柳听了,心中更是嗤笑不已。徐福与他又有何异?他之前卜算不出更为详细的信息来,如今徐福不也一样吗?且看王上斥责于他!
不过王柳注定又要失望了。
嬴政对徐福的信任度早已拔高到了一个他自己都未注意到的高度,听见徐福这样说,嬴政只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他不再浪费时间在王柳身上,直接起身对徐福道:“随寡人来。”
还兴奋地等待着徐福挨斥责的王柳,愣了愣,没能适应这样不按常理来的变化。
他又猜错了?
王柳又被泼了一盆凉水。
……
“此言属实?”一将徐福带到另一处偏殿去,嬴政转过身来便问。
“属实!”徐福重重咬字。这种事,他怎么会开玩笑?
那卦分明就是凶卦!
若是稍有不慎,便可能会被误认为是吉卦,偏偏徐福曾经也遇见过类似的卦象,所以才没有忽视。而且这也就罢了,他用的是之前损坏了的龟甲,那龟甲之上还带有裂痕,格外深仄的一道裂痕,组合进卦象里,就让卦象变得越发险峻了,但也正是这条裂痕,才让卦象有了可补救之机。
但现在连祸是什么都不清楚,又如何补救?
徐福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倒是与他对面的嬴政,表情极为相似。
“百姓身上能有什么祸?无非是天灾人祸。”嬴政突然道,然后他思维清晰地顺着这条线推理下去,“天灾便是干旱或多雨,还有,如今已要入冬,若是降下霜雪,极易冻死冻伤百姓。而人祸,则无非是兵祸,又或是徭役。寡人并未征丁,何来徭役?与赵国之役,结束不过一年,秦国威慑尚在,谁还会在此时来与秦国为敌?”
“那便只剩下天灾了。”徐福接口道。
“正值入冬之际,干旱不可能,多雨有可能,但最有可能的是降下霜雪!”嬴政迅速一口择定。
徐福都没想到他的反应如此之快,怔了怔,才接上道:“应该是如此。”
嬴政这才松了一口气,“早做准备,应该是来得及的。回去吧。”话已说完,嬴政便挥了挥手,又带着徐福回到了之前的殿中。
而这时王柳也刚好卜完了卦,他信心满满地站起身来,对嬴政拱手道:“王上,徐太卜方才所言,实乃胡言!柳方才从卦象上所得,何来的祸患?这一卦分明是个吉卦!”
吉卦?
嬴政心中顿时不屑至极。
徐福认为无祸患时,王柳偏说有祸患,却又得不到印证,而徐福已经将祸患向他讲明时,他偏又说徐福是胡言乱语。实在可笑!
“吉卦?那你便说说你这一卦,何处有吉了?”
“百姓安乐,便是吉卦。王上加冠,百姓欣喜,也是吉卦。”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吃喝富足,那的确便是吉卦了,秦国少缺粮食,百姓生活大都富足,如今应要扯到吉卦上,虽然并无不可,但始终显得牵强了些,而且王柳那张嘴实在不太会说话,他这么一串话听起来,倒像是单单在拍嬴政的马屁了。
嬴政心中愈发瞧不起王柳,面上却是不发,只是沉沉道:“上一轮,分不出个输赢来,那便这一轮再来印证。”
王柳信心满满,脸上还挂着笑容,“喏!”
嬴政将人打发走之后,转头问徐福:“他处处针对于你,你只要他做你仆人便可?”依他看,不仅得让王柳做了仆人,还得让他倒个大霉才更为解气呢。
徐福压住打呵欠的冲动,低声道:“嗯,够了。”当初王柳怎么对他的,他怎么还回去就好了,又不是非要争个你死我活才能罢休。
既然徐福已经有了决断,嬴政也没有再问。
徐福这厢慢慢压下困意之后,才陡然反应过来刚才嬴政这样问自己,那不是变相说明他已经在心底判定王柳输了吗?
“王上不信王太卜之言?”徐福忍不住问。
嬴政没再掩饰自己的不屑,当即翘了翘嘴角,冷笑道:“本事比起你,实在差了几分。”
被嬴政夸了一波的徐福心中也愉悦不少,他突然想到一点,“那宫女所言,为真?”
嬴政愣了下,方才想起之前那个莽莽撞撞冲进来的宫女。
“是真的。”虽然心中不快,但既然事情已经捅破,嬴政也不打算再瞒着。
徐福点头,心中倒是没多大的欣喜。当时他就只是观了下嬴政的面相,发现他子息特征渐丰而已,但是等他再看时,却又发现堂堂秦始皇竟有绝后之相,这一点将徐福吓得够呛,所以他压在了心底没有说起。按照他的记忆,秦始皇应该是拥有不少儿女的,千古一帝怎么可能会少了女人?怎么可能会有绝后之相?哦,一定是他看错了!
所以徐福现在完全高兴不起来呢。
嬴政突然问徐福:“可愿陪寡人走一趟?”
“去见孩子?”徐福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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