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面平稳下来,两旁陆续有低矮的小平房闪过,泛黄的墙面掩映在山水间,丛林里。再然后道路右侧开始出现大片葡萄田,正值熟季,枝叶间随处可见大串肥硕密集的果实。葡萄田沿笔直的公路呈纵向延伸,仿佛看不见尽头。
车蓦然左转,从一扇大铁门下穿过,驶入露天停车场。
将车挤入一辆别克与面包车之间,油门熄灭,聂寒山把墨镜取下来往温酌言鼻梁上一戴:“下车。”
准确而言应该是一座庄园。
温酌言随聂寒山离开停车场,穿过公路再往前走了不到一百米,就抵达庄园正门。如温酌言在公路上所见,整座庄园由葡萄田包围,呈狭长形状,从正门进入,迎面是一片供休息的草坪,外围又有一圈葡萄架,架下摆放有木质桌椅。此刻场上人丁稀落,大概因为还处于工作日。草坪背后是一片人工水塘,左右各有一片小梨园,几幢五层高的楼房掩映在两侧梨园里。依聂寒山的解释,分别是餐厅、娱乐场所以及住宿酒店。而他们的目的地并非在此,聂寒山带着他几乎一直穿行到庄园最外围,穿过后方的葡萄田,然后才来到一套农家小院。
小院里又有一片池塘,较之刚才庄园里的那一片,这片规模不值一提。池塘正对大门,温酌言抬眼便看见对面岸上那间脱了漆的小木屋,木屋门外拴有一只金毛,听见他们的动静,冲这边吠了两声,见没人搭理,又趴下去睡觉。池塘右侧正是此行终点,入眼即见一排小平房,听不见任何响动,感觉没有客人。院里葡萄架下一张木质小方桌,两张藤椅,四条小木凳,桌上有凉茶、瓜子、花生以及小甜点。桌边坐着两男两女,关鹤在矮凳上拿着鱼竿整理鱼线,身边有一只锡桶,一罐鱼饵。解思朝他们招了招手,脸上也是一副咖啡色墨镜,但戴起来比聂寒山要斯文多了。与解思坐在一起喝茶的两位姑娘,年纪大些、戴一副金丝边眼镜的叫舒意,是解思工作室的伙伴,做平面设计。另一位年纪小些、长了一双漂亮桃花眼,是关鹤的妻子曹晓灵,解思和聂寒山叫她小曹老师,目前在做幼教。
似乎是让他们久等了,温酌言连连致歉,两位女同胞都说没关系。
关鹤朝聂寒山道:“城府够深啊你。”
聂寒山窃笑,旋即伸手拍了拍温酌言的背,让他跟着一起去背后的小平房里放行李。
一共刚好五间卧室,看守的夫妻一家住一间,关鹤夫妇住一间,剩余三间,舒意一个女同胞肯定需要独立的卧室,问题就在于聂寒山、解思和温酌言三人如何分配。显然,聂寒山已经提前做好决断。温酌言没想到是这样原汁原味的农舍——方方正正的小房间,墙壁似乎是重新漆过的,没有什么花样,统一为比较柔和的乳白色,窗户是需要旋钮把手开合、被铁栏分割为六块的旧式样,窗户外边又是一片池塘,不过比院落里的要大。屋内一共两张单人小木床,红绿相间的碎花被单透着六七十年代时兴的喜庆,门边一只红木漆衣柜,窗前有雕花案台,以及一座缺了喇叭的留声机,空荡荡的柜面上放着一只没有照片的相框。床边有水壶、水盆子,然后再找不出其他杂物了。
有些措手不及,凭借对聂寒山的认知,他一直以为会住庄园里的酒店。
两人把东西放好,关鹤已经收起鱼线,两位姑娘都背了包。
听解思说要去摘梅子。
梅园在村子背后的山坡上,不到二十分钟的脚程,老板待关鹤殷勤非常,连带其余人也沾光。聂寒山从进园子开始就忙着给两位姑娘拍照,倒是解思跟温酌言一直在一起。
又提及刚刚的宅院,解思笑容惬意:“怎么样?老关自己弄的。”
一番解释,才了解到庄园是关鹤母亲娘家一头的产业,关鹤又在其后置办出这一间独立院落,作为自己的避暑山庄。庭院与庄园分离,由关鹤所雇的一对当地夫妻看守,这一带景致宜人,果园众多,村子西北角还有一座荷塘。整体而言,除开庄园的娱乐和葡萄田,山坡上有更多新鲜果子摘,就是想骑马,关鹤也能从马窖里牵两匹他寄养的出来,所以偶尔还被他用来宴请宾客,走动关系。
“蛮有追求的,爬过珠峰,前年又跟风一路向西去拉萨洗涤心灵。”
“珠峰?”温酌言道,“关哥不错啊。”
解思笑道:“从拉萨回来闹了个猴子屁股脸,又一连半个月告假不出门,发誓再也不去藏区,老聂一直琢磨这是让人给坑了一把。”
温酌言一愣,笑起来。
这就难怪放着庄园不住,非得搞这么一个原汁原味的小农居出来了。
“老关不就这德行,去年拽着曹晓灵去不丹,回来哄了一个月,那一个月都爬不上床。”
声音从背后传来,两人回头,才见是舒意。温酌言叫了声“舒姐”,舒意一边应一边来看袋子,挑挑拣拣,三两下就从中隔离出几颗,“没熟透,这不行啊解老师,还为人师呢你。”
解思笑道:“儿不嫌母丑。”
温酌言扭头面向舒意,像模像样:“女侠还缺高徒吗?”
倒戈之干脆,解思瞠目结舌。
舒意让他给逗乐了,“小同学很开朗嘛。”
温酌言道:“舒姐也挺开朗的,说实话,我刚刚还有些怕你。”
舒意张大眼睛,故作夸张:“我很像女妖怪?”
温酌言假意思忖,眯起眼睛打量她:“女鬼吧?王祖贤版的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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