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信息来源于盛敏华。当时正坐在兰园宿舍区换了新承包商的食堂里吃饭,食堂厨艺得以改进,吃饭的人也就神清气爽。故而盛敏华眉飞色舞,再伴以肢体解说,糖与棍子轮番上阵,将聂寒山这个人刻画得生动立体——但若是让聂寒山本人听到,估计会笑口难开。温酌言就坐在他对面,眼睁睁看着他夹起一筷带头发丝的海带塞进嘴里,狼吞虎咽下去,于是又不得不把到了嘴边的提醒塞回肚子里。
花一餐饭的时间了解下来,温酌言感觉盛敏华实际上还是比较崇拜聂寒山的。诚然,他们这样没钱没权、也没有一个说出去吓死人的学历的小青年,多少会从聂寒山身上看见那么一点梦想的可行性,等待自己见鬼发财的那一天。
说来还有一段插曲。
那次盛敏华告白失败,还惹火上身、丟尽颜面,也就没心情追求姑娘了。谁料两天后姑娘却亲自找上了门,向他打听聂寒山。
“你知道他多大?三十!”盛敏华一把将温酌言捞到身边,“小二不帅?一样是让你泼了水的,能不能一视同仁啊?”
杜凡凡充耳不闻,最后没要到号码,好像也就算了。
温酌言明白她的想法,聂寒山那个人很帅,是耐看的帅。刀削斧砍的五官隐约散发出岁月打磨的稳重,总是抿着嘴角,眼神懒散,便又沁出那么一丝漫不经心和吊儿郎当。现在的年轻姑娘其实大多不太吃这一款了,温酌言这种清秀白净的好像更招喜欢。
只是温酌言在想,如果杜凡凡在他们喊楼的第一天就开窗浇一盆水下来,浇湿聂寒山那件荧光绿羽绒服,不知道还会不会对他一见钟情。
聂寒山是让助理给温酌言送衣服来的,就冲他那天那派头,温酌言本以为他会大手一挥给他搞一套全新的来——他与旧衣服感情深一些,对品牌也不是那么讲究,原本还有所顾虑。最终事实证明他纯属多虑,衣服还是原来的衣服,只不过已经洗过、熨过,当时给他挑的也是今年才添的新衣,这下看起来与全新的别无二致。
不过内裤是新的。
和解思不熟悉,也不是摄影社成员,温酌言以为与聂寒山不会再有交集。
但许多事往往如此,被惦记的不会来,被忘却的往往又会忽然造访。
这时候已经大三下学期,结束摄像课,解思继续任他们摄影课讲师。恰逢大赛来临,他们小组主攻视频广告和微电影制作,负责文案创意的姑娘写出七套脚本,不拿奖誓不罢休,一帮人忙得脚不离地。温酌言负责摄像,许博就是个蹭数的,拍摄时候搭把手,分镜这把担子还是在前者肩上。非常时期,学校机器有限,即便温酌言把自己的设备搬出来也就一共两个机位。而文案姑娘比较吹毛求疵,在分镜上下足了功夫,演员却只是从音院请来的帅哥美女。三十多度的气温,几位非专业人士被文案姑娘指挥着重复动作,还随时随地被喊停重来,一来二去,两边人脸色都已经不太好。
许博一个混成绩的闲人,察言观色却是人精,见势不对便偷偷溜去奶茶店买了冰淇淋回来分发,让休息休息。
演员是温酌言从学生会请来的,人情必然还需他去补。大家甫一散开,他便径直跟随过去聊了一会天,主演有些兴致阑珊,开始拐弯抹角说过几天的事项安排。
再回小组这一边,仍在讨论借设备的事。
“问问盛敏华?”
“要能借早借了。”温酌言道,“就他们那点经费,搞个活动机器都还是社员自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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