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嫣浑身一震,靠到墙上,吃惊的捂住嘴。不等她消化这个消息,紧接而来的是肖诚那平静到毫无感情波澜的答复:“是,我要取消婚礼。”
书本重重摔到地上,引起地板一连串闷响。短暂的静谧后,是肖夫人厉声的质问:“当初说要结婚的人是你,今天一举办订婚宴,当场反悔的人也是你,你以为这场婚姻是什么!”
“订婚不是结婚,”肖诚的立场丝毫不退却,周身散发着能杀死人的低气压。“我之所以答应这场订婚宴也是这个原因。”
“你答应?”一向好脾气的肖夫人难得溢出冷笑,“这根本就是你的提议。”
被当场打耳光,肖诚没有半点难堪,语调冷淡的一字一句道:“订婚,可以,结婚,不行。”
“胡闹!”肖夫人重重拍响桌子,把外面的陆嫣吓了一跳,不知道事情往下会怎么发现。
就听肖诚的声音道:“这个婚事从五年前就已经被订下了,被你们订下的,不是我。”
“当年你可没有拒绝!”
肖诚没有回话,陆嫣竖起耳朵,里面安静的能听到一根针落地的声音,肖诚却始终没有再回答。过了许久,反而是肖夫人开口了,疲惫道:“算了,当年的事不提也罢,可你也说过,你的婚姻一定会作为肖家东山再起的筹码。虽然现在我们已经摆脱了债务的困境,可如果想更进一步发展,和陆家联姻永远是不二选择。你拒绝陆嫣,难道找到比她更合适的婚姻对象了吗?”
肖诚低沉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忽然反问:“母亲,你去找过陆伯父了吧?”
静谧,这回换做肖夫人久久的缄默不言,隐约中肖诚仿佛轻轻嗤笑了一声,陆嫣打了个哆嗦,因为她从这个笑里听出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冰冷。
肖夫人重重叹了口气,“跟你想的一样,你陆伯父现在不在国内,而且也没打算短时间内回来。但那不意味着今天的事就能随便作罢,解除婚约的事,以后提都不用提,今天我会当你没有说过。不过——”
肖夫人的声音忽然清晰,“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什么事令你作出这样反复无常的决定,你平时经常一意孤行,但总有自己的分寸,所以我才同意把肖家交给你。可是这回……似乎不太一样。”
肖诚的眼睛暗了暗,嘴唇抿的微微发白。
见他这样,肖夫人也没有再把话题继续下去。“再说下去也没有意义了,与陆家的关系,你自己再想想。”侧屋的吴管家进来,端着一只古色古香的梨花木盒放到肖诚面前。
肖夫人瞥了一眼道:“今天是你的订婚宴,新郎一直这么缺席也不是办法。这糕点是新做出来的,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吃完了就赶紧回大厅去,所有人都在等着你。”
吴管家搀着肖夫人,替肖夫人打开门,门外的陆嫣手忙脚乱的撩起裙子,慌不迭往外跑,结果刚跑到楼梯口,就撞上一个醉醺醺的男人。
“这谁……嗝……这不是我们的准新娘吗?”
陆嫣赶紧捂住鼻子,这位仲易安仲少爷,刚才在大厅里还是端方有礼的绅士样,一会儿功夫不见就喝得昏天黑地,摸不到东西南北。
其实这个还真不怪仲易安,肖诚本人虽然不看重餐饮吃食,但手中却一直有不少珍藏的酒品,不经常喝,只是对收藏却有种爱好般的执着。为了这,仲易安这条大馋虫三天两头就会来骚扰表哥,软磨硬泡的想蹭几口美酒。果然一到生日宴与订婚宴这种大日子,肖诚难得不再吝啬,放出数瓶珍品,所以不怪仲易安一门心思要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这机会实在千载难逢。
不过这会儿,陆嫣完全没心思去计较这些,推开软趴趴的仲易安,急匆匆的跑掉了。
仲易安被推的一个趔趄,嘟嘟囔囔的扶住墙,正想再骂咧两句,冷不丁瞅见楼梯上头站了一个人,顿时胳膊腿笔直,站的比啥都端正。
肖老妇人就站在台阶之上,被管家扶着走下楼梯,路过仲易安身边的时候,严厉的扫去一眼。
“越大越不像话了。”
“遵命!不是……晓得了!”
肖夫人摇摇头,也没心思管他,很快消失在视线。仲易安松了口气,醉劲儿又涌上来,同手同脚的往楼梯上爬。一边爬一边笑,为自己这满肚子的酒水乐呵的不行。等到他终于摸到书房,这才发现,书房的门居然是虚掩着的。
“喂……肖诚……”
无人回应。
难道不在么?仲易安探进头,屋里只有一个人,正是肖诚,肖诚背对着大门,肩膀微微佝偻,手里仿佛正拿着什么东西。仲易安好奇心起,跑过去一看,原来桌上放着一只打开木制的食盒,里面的青花瓷盘上摆着两个雪白的糕点。
哦,三个,还有一个被肖诚咬了一半攥在手中。
糕点似乎是手工捏制的,小巧粉嫩,雪白的冰皮包裹住里面丰满的馅料,外面还用模具刻出繁复花纹,是月饼。
“这不是冰皮月饼吗,你怎么了,喂——”仲易安伸手在肖诚面前晃了晃,后者却好像入魔了一样,呆呆的立在原地,脸上一片震惊混杂的空白。
空白?别闹了,那位肖大少爷怎么可能会被惊吓到空白。仲易安不再理他,醉醺醺趴到桌子上,这月饼还挺香,仲易安嗅了嗅鼻子,神不知鬼不觉冲食盒伸出手。
不过偷吃的爪子下一秒被肖诚掐死在半路上。
肖诚好像忽然回了神似的,把仲易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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