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昭风先是一惊,暗道一向敏锐警觉的自己竟然一直没发现树上有人,抬起头,看到慕君颉坐在树枝上,一双眼睛亮亮的,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迎光望去,小孩一身红衣,漂亮的好像一片枫叶幻化成人形,婉转立于树间。紧接着,慕君颉两手一撑树枝,猛的跳下树。赵昭风想起慕君颉那晚扭到了脚,下意识的扶了他一下。虽然早就下定了见到这妖孽就躲得远远的坚定信念,还是故意试探了句:“你的脚已经好了?”
慕君颉一时忘了那晚骗赵昭风扭到脚的事,表情困惑的一愣。赵昭风立即明白过来原委,顿时脸一沉,转身就走。
慕君颉忙跟上去,边追边喊:“师弟,你去哪啊?”
赵昭风拧起眉,“你叫谁师弟?”
“你啊。我也是大长老的弟子,我叫慕君撷,虽然年龄比你小但入门比你早,所以你要叫我师哥。”慕君颉笑的两眼亮晶晶的:“师弟啊,听话,快叫师哥。”
“师哥?”赵昭风的声音恶狠狠的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门都没有。你也不准再叫我师弟,离我远点。”
“师弟,你怎么能这么跟师哥说话呢?自古圣贤教我们要尊师重道尊先敬长,你这种行为是极不对的。”慕君颉追上来,“而且我不叫你师弟叫你什么?叫你小风?还是风风?”
赵昭风咬着牙一言不发,步子走的飞快,在心里默念,我忍。
“你都不喜欢吗?”慕君颉跟在后面嘀咕着,“你名字很个性嘛,昭风昭风,树大招风。怪不得你长的和树一样又高又大,而且不爱说话,活像根木头,那我就叫你木头好了。”
“恩恩,我叫慕慕,你叫木头,一听名字就知道我们是师兄弟。”慕君颉像是极为满意这个名字,又连连喊了两声,越喊越顺:“木头,木头,你叫我一声师哥好不好?”
赵宗治表情冷的能吓哭小孩子:“再烦就别怪我不客气。”
“师弟,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嫌师哥烦呢?”
“过分就走远点。”
“才不。”慕君颉头一仰,大无畏的说:“我怕你一个人寂寞。”
赵昭风冷哼一声:“如果是你代表热闹,那我宁愿寂寞一辈子。”
“木头,”慕君颉丝毫不气馁,“你叫了我师哥我就不烦你了。”
赵昭风终于疾步走回自己住的院落,抢先一步跨进院子,‘呯’的一声把大门关死,只丢下冷冰冰两字:“做梦。”
把慕君颉甩在门外之后,赵昭风待在里头等了很久,外面始终没有动静。又耐着心过了好长时间,终于听到有轻微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赵昭风可算是松一口气,打开了门,却是一愣。慕君颉竟然还站在外面,依旧一双明亮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怯怯的小声问:“木头,你真的不愿意认我这个师哥吗?”
“嗯。”赵昭风从嗓子眼轻蔑挤出一声。
“……哦,我知道了。”小孩明亮的眼睛瞬间黯淡下去,充满了失望和伤心,缓缓低下了头,模样就像只被遗弃的小动物,然后可怜兮兮的转过身,慢慢走了。
小小的单薄的背影一步步走远,竟是让人说不出的心疼。赵昭风别过眼,忽视莫名涌上胸口的那丝心疼。
这心疼显然没有持续多久,转眼就变成了心头恨。
自打慕君颉走后,赵昭风是事事倒霉。这倒霉要是天定的就罢了,全都是人为的。他上午晾在外面的衣服下午收进来发现全划破了;中午送来的午膳里面有一只肥嘟嘟的蛊虫;晚上回屋一开门,一盆水从门上掉落当头浇了下来;上床睡觉,被子里睡了两条快要冬眠的蟒蛇;到了练武房,竟然连自己用的最顺手的那把剑也断了。
要论恶作剧,没有人比慕君颉更擅长。就这么连着折腾了小半个月,连大长老都看不下去,试探着说:“昭风,要不你就叫君颉一声师哥吧,他虽然比你小,但按规矩,你也的确该叫他师哥。”
赵昭风冷笑一声,一言不发。
这天,赵昭风在练武场,又听到少年好听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树上传来:“木头,木头!”
赵昭风带着吃人的表情瞪过去,见慕君颉正坐在树上对着他甜甜的笑,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赵昭风忍住想揍人的冲动狠声说:“你还是省省吧,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可能喊你师哥的。你最好离我远点,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
慕君颉忙从树上跳下来,软声求赵昭风:“木头,我们打一个赌吧,你若赢了,我发誓,再也不缠着你要你叫师哥了。”
赵昭风眉微挑:“赌什么?”
“上次我看到你把水变成冰了,这样吧,如果这回你还能把这缸水变成冰,就算你赢。”
赵昭风用目光审视了慕君颉一眼,有点怀疑。他暗自运了运功,感觉自己没被下药,武功没有问题,又上前看了看缸里的水,也没什么问题,便问:“真的?”
慕君颉忙不迭的点头:“真的。”
赵昭风虽仍有怀疑,还是伸出手贴上缸壁。过了片刻,缸都冰透了,寒气四窜,水却纹丝不动。
“你在水里放什么了?”
“什么都没放啊!”慕君颉的样子无辜的要命,“不信你去检查。”
检查的结果竟是水质正常,也没有毒。赵昭风微眯起眼看着慕君颉,沉着脸若有所思半响不语,最终冷冷说:“我输了。但我不会喊你师哥的,除此之外,其他都行。”
“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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