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充其量这只是双唇紧紧相贴在一起罢了。
尽管是唇与唇密不可分,不留缝隙;尽管这其中的一方早已丢盔弃甲,深陷其中……可这仍然算不上一个吻。
唯有两情相悦的亲近,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亲吻。
我自然是心悦于她,可是……她呢?
我不知道,也不敢深想。
没等我心中惊雷炸裂般来来回回重现、分析她这样做的目的,便感觉到她柔软的嘴唇微微一动,舌尖探出,轻松地撬开了我的嘴——苦涩的药味瞬间充斥着口中,教我忽的忘了思考。
惊愕之下,只觉得她的舌头在我口中灵巧地扫了一圈,喉咙便像是有了自我意识般吞咽了起来;直到她从我唇上离开,我仍停留在最初那份不可言喻的触感与震颤之中。
我感觉自己像是一条脱离了水的鱼儿,忘记了该怎么呼吸,也根本没有办法呼吸,只能徒劳地张着嘴,被动地吞咽着渡到口中的苦涩药汁,机械地接收着这颠覆我全部认知的事实。
或许,我不该这么激动地胡思乱想,不该扭曲对方真心实意地想要救我远离病痛的牺牲,不该自欺欺人地将这种行为定义为某种我所迫切地想要回应的情愫。
然而在不断地自我警告之外,却又渐渐萌生了一个想法:我想要尝试着,将自己这份隐秘的心思告诉她,想要将这份日益增长的爱慕宣诸于口,想要让对方知道这份首次出现的、独一无二的真挚情意。
“吱呀”一声轻响,门扉轻合,药香飘散,房里不再有她的气息。
倏然睁开眼,舔了舔嘴边残留的药汁,那极致的苦涩之中又好似含着一股教人欢喜留恋的清甜。
蓦地,我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不再闪躲,不再遮掩,也不再试探和揣测,明确地告诉她——我喜欢她。
我想要,光明正大地……追求她。
☆、第52章 名字
那一个似是而非的吻——是的,我固执地非要将它定义为一个吻,这样会让我觉得好受一些,即使是自欺欺人、一厢情愿——让我觉得自己与姜灼的距离,也许并没有我所以为的那么遥不可及。
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如果我不主动尝试着去接近她,那么我与她永远都不会有比亲王与护卫更亲密的关系——若是我们之间有一百步的距离,那我可以为之迈出九十九步。
余下的便在于,她是否愿意接受我,迈出这最后一步了。
想通了这一节,只觉得整个人都豁然开朗,轻松不少。
借着药性又沉沉地睡了一觉,这一觉睡得尤为踏实,没有梦魇,也没有病痛的折磨,好像那一碗由姜灼亲自渡给我的药汁含着什么神奇的魔力,口中是甜蜜的气息,心中是安稳的暖意。
一直到饥肠辘辘,受到来自身体不容忽视的反馈,我才悠悠地醒了过来。
并没有急着起身,而是在昏暗的烛光下慢慢打量起了我身处的环境——这是一间不到十个平米的屋子,陈列朴素简单,除了我躺着的木床以外,就只有一张小小的矮凳和摆着铜盆的木架;墙壁斑驳老旧,年久失修,哪怕是凌王府里最次等的下人房,也比这儿要好得多。
唯一教我稍显满意的地方,大概就只有空气中浅浅飘散的药香了。
记得昏迷前,姜灼正背着我在一座望不到头的林子里徘徊,“白云谷”三个字听得真真切切的;那么,我们是来到了谷中,见到了那号称“毒仙”的高人么?
正在我思考着此刻的处境时,门又“吱呀”一声开了。
姜灼端着一碗东西,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像是没有料到我已醒来,进门的步子微微一顿,然后才若无其事地反手掩上门,走到床边。
“殿下醒了?”她的声音仍是平淡得听不出情绪,只是抿着嘴唇将手中的碗凑到我嘴边,温声道,“喝药吧。”
“嗯……”我撑着床沿,慢慢坐起了身,靠在床柱上,接过温度适中的药碗,试探性地抿了一口——苦到了骨子里。
眼见姜灼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我,大有我不将药喝完就不罢休的架势,吐了吐舌头,我只好硬着头皮,一口气将整碗药都灌了下去,连碗底的药渣都不剩。
将空了的药碗递还给她,若不是顾着形象,我只怕会忍不住扒在床边干呕起来——都说良药苦口利于病,中药的药效程度都是与味道成反比的……可见这药定是十分有效,药到病除。
捂着嘴强自压下那股恶心味,余光似乎瞥见那清冷的眉眼略微弯了弯,也不知是不是我的眼花。
我只是忽然后悔:如果没有那么早醒过来,此刻她会不会再亲自喂我喝药——以那种羞人但是美妙到无法忘却的方式。
监督着我喝了药,她淡淡地嘱咐道:“殿下好好休息。”说着便要离开。
我当然不能就这么由着她离开——别说睡了那么久,我现在没有半分困意,之前下定了决心要主动出击,又岂能放过丝毫与她相处的机会?
“等等。”初醒时的嗓子还有些难受,声音喑哑,我生怕她没有听清,行动也先于意识,伸手一把扯住了她的衣摆,就势拽了拽,颇有几分恳求的意味——衬着这副本就娇柔秀美的容貌,便是铁石心肠也不至于无动于衷,“别、别走。”
果然,她迈出的步子一僵,并未收势,却是半侧了身转回头问我:“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么?”眉毛紧紧蹙起,十分担忧的样子,教我心里一喜,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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