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是山上?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这个城市边缘的山腰有一座堪称艺术品的建筑。
他将车子熄火,然后打开车门,快要午时的热烈阳光照射到他身上,奢侈地铺满了整个花园,然后延伸到房子侧面的一溜法国式的落地长窗也没有终止。
“下车吧,”他说,也回答我的问题,“我家。”
第23章 第 23 章
说好的打台球呢?我将质问压下去,只能像鸵鸟一样自欺欺人地把头自己埋在自己挖的沙坑里。
我们从高高的门廊进去,穿过一条粉刷成湖蓝色的墙壁的长走廊,这条走廊上挂着几幅alfonha的画,尽头的屋子是被阳光从头笼罩到尾的玫瑰色,环绕一圈的落地窗,弧形的墙面有一扇通向别的地方的窄门,和一副巨大的凡尔赛宫的墙绘严丝合缝相连在一起。落地窗都半开着,绛色的窗帘都被揽到一边,透过这扇窗能看到外面花园的草地茂密而柔软,它们被风吹得恍若要长到房间里来。停在草坪上那辆黑色大切诺基霸占了那一片的阳光,轮胎上溅的灰泥成散开状从地面长到车身上。
白色的长沙发上堆砌着和墙绘统一的织锦的印着凡赛尔宫廷画的靠垫,沙发旁边一只胡桃色的矮柜,垫着红色天鹅绒的桌布,上面放着一瓶没喝几口的唐培里侬,以及一本乔治奥威尔。
这间屋子处处都是一副生动的乔治王殖民时代的画,除了沙发前面——那个格格不入的台球桌。而这台球桌也是最亮眼的一样家具,跳脱于维多利亚之外,虽然这不符合常规,但是放在赵寅杉身上,似乎就合乎情理了。
原来真是要打台球,原谅我踏进来那一刻想了些不该想的。
他不由分说地将手放在我的背上,把我往台球桌那里推,期待地问我:“你台球打的怎么样?”
这时候撒谎也没用了吧?我老实回答,“不怎么样。”
“不怎么样就好,”他将我推转过身,从旁边拿过两根台球杆,用chalk缓慢地磨动着杆头,“因为我也技术也不怎么样。”
“真的?”我以为他在谦虚。
“反正你肯定比我厉害些……”他递过一根杆子给我。
我失笑,“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赵寅杉说,“当初景阳刚学会就像虐菜一样虐我,我是不敢和他打这个的。”赵寅杉俯身半趴在台球桌上,将球杆垫在虎口上,对准白球推了一下杆头,桌山垒成三角的球一下四散开来,然后接着……黑球就在我俩的眼皮子地下掉进了球袋,我似乎还听到了落网的球发出的绝望而低弱的哀鸣。
赵寅杉显然也懵了,他不肯相信自己的水准已经到了可以一击即败的地步,我抓着球杆撑在地上,嘴里没忍住笑出了声。原来他台球真的打得不怎么样,比我还次。
他无奈地笑,将球杆放在了一边,“你看吧,我就说我技术不怎么样,再怎么样你也会比我好。”
我点头,虽然我技术真的不咋样,但至少运气要比他好点儿吧?
他帮我把球重新聚拢在一起,我找了个合适的角度,打算打一号球,由于角度合适,一号球滚向中间的那个球袋,我屏住呼吸,这时候滚进去了别的几个球,然后我就看见——8号呢?8号是不是进去了?我傻眼了。
“一比一了,”赵寅杉语气里浮上来一丝幸灾乐祸,似乎觉得和一个与自己水平相差不多的菜鸟打球是件极为高兴的事,“好久没有碰见过你…这种了。”
我这种什么?我这种与你旗鼓相当的臭手?随便一杆都能把黑球推进去那种?我扭开脖子不想看他,转而把视线投到窗外的花园中去,这里真是美得叫人赏心悦目,在这间嵌在山腰的“古堡”中,仿佛连时间流速都刻意减慢了。
我们打了一会儿,虽然我觉得兴致缺缺,但他却笑得很开心,棋逢对手的乐趣全然坦荡荡地摆在脸上了。
当然,我有稍微的让他,所以他一直领先我几分,这让他一上午都是笑着的。他抻了一个大懒腰,倒在沙发上,“中午了。”
……我以为这么大个房子,怎么着也轮不到我来做饭,哪知道他早就打定了要我干活的想法,“冰箱里什么都有。”他推开隐藏在凡尔赛宫墙绘中的门,这条走廊同刚才那条一样长,湖蓝色的墙壁,一边有着高高的书架,一本本暗红色烫金封皮的书立在书架上,如同造币厂新铸造的钱币一样。有些空着的地方则放着哥白林和皮革拼接制作而成吉卜赛工艺品。
穿过这条走廊便是厨房了,厨房大概是这个房子里唯一现代化的地方了,但还是保留着一些古典元素。
“你可以在我的厨房为所欲为,”赵寅杉抱着手臂靠在墙边,“这厨房还没用过,你是第一个使用它的人。”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第一个?我应该觉得荣幸吗?
我在心里列出了菜单,但其实我对待这厨房真是一筹莫展,上面写着德文,我也无法通过外观判断这究竟是什么厨房用具。我指着镶嵌在墙壁里的几个半透明的深柜,问他,“这是什么?”
“啊这是……”他走过来研究了一下上面的德文,“烤箱?微波炉?”
“你也不知道?”
“我又不用厨房我知道那么多干嘛……”他嘟囔了一句,“等等,我找找说明书。”他拉开一个抽屉,然后从密封袋里找出说明书来,上面有厨房的全部介绍,他按图索骥找到了这些说明,“噢……这是蒸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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