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浑身抖了一下,吓尿了。
几分钟后——
“来不及了。叫那边查看监控看他们去了哪个方向,安排拦截。另外,派两辆车过来。联系清洁公司,让他们把这边打扫一下。”男人吩咐道。
“是。”他的一个下属点头应道,然后走到旁边去打电话。
——清洁公司,是跟他们属于同一个老板旗下的一家见不得光的公司,专门负责处理各种善后问题,比如凶杀现场的清洁整理或者给自己人收尸。
一行人走出树林。在他们的背后,青年瞪着眼睛趴在地上,头上一个洞汩汩冒着血液。
……
摩托车停在a市老街的一栋二层小楼下。这是个龙蛇混杂的地方,周围布满了隐晦打量的视线,墙上画着各种不堪入目的涂鸦还写着许多脏话,来往的人身上大多都纹着纹身,有的人还戴着鼻环和耳钉,穿着铆钉皮衣。总之在容远看来,这基本属于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世界。
女孩取下头盔下车,熟门熟路的开门进去。容远抱着头盔看了看外面众多把目光落在这边的人,连小孩子都既好奇又带着几分疏离,站得远远地看着他。几个年轻女孩站在低矮的房檐下一边嗑瓜子一边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突然发出一阵哄笑声,全都笑得前俯后合,容远直觉他们说得不是什么好话。
“发什么呆呢!快点进来!”女孩站在门口,回头喊了他一声。
容远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既好奇又小心翼翼地跟着走进去。这是一家说不清在卖古玩还是在卖杂货的店,东西堆得很乱,只在左右两边留下一条窄窄的通路。房顶还挂着好些葫芦、珠串之类的东西,一不小心就会碰到头。一个浑身都像是已经发霉长毛的男人趴在柜台上呼呼大睡,听见声响只抬起迷蒙的睡眼看了看,也不知看清楚了没有,就又睡了过去。容远从他旁边走过去的时候,还闻到一股浓重的汗腥味,也不知道他几天没洗澡了。
他捂着鼻子,和女孩从柜台后面的小门走到里面,视线霍然开朗,里面竟然是一个格局虽小但整洁干净的四合院,院子里养着几盆花,门前面摆着一个大水缸,缸里养着几只小金鱼和睡莲。
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正在院子里浇花,闻声转过来,他穿着宽松的家居服,面目祥和,但左脸上有道长长的疤。看到他们,不禁一愣。
“叔。”女孩叫了一声,吐了吐舌头,神情俏皮,声音也是跟之前不同的软糯娇憨。
容远看了她一眼——之前他们走了一路,她说话的时候都变声了吗?奇怪的是他也没看到她带了类似变声器的东西。
老人看到女孩的伤,并不诧异,而是有些无奈又习以为常地叹了口气,说:“东子在里屋,你去找他处理一下伤口吧……”他说着看到从女孩后面闪出来的容远,顿了一下,问:“这孩子你从哪儿拐来的?”
容远尽管又摔又跑地身上带土有些狼狈,但还是一眼就可以看出跟老街人的截然不同。他身上没有这里人的戾气和狠劲,而是带着一种名校出生的乖孩子好学生的干净明亮,看着就不像是该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人。
女孩说:“他救了我一命,被那些人看到了正脸,我怕他有危险,就一块儿带过来了。在这事结束之前,耿叔你帮我藏他一阵子。”
“那行,我这儿地方虽然不大,多住一两个人还是没问题的。”耿叔一口答应下来。
——上学的事怎么办呢?
这个念头在容远脑海里转了一圈,又被他压下去了。毕竟,死生事大,上学事小,学校那低矮的院墙和笨拙的保安绝对挡不住心狠手辣还拿着枪的那些人,还是这个女孩看着靠谱一些。因此他一言不发,任由那两人三言两语决定了自己的去处。
从头到尾,容远没有说自己的名字,女孩也没有做自我介绍,他除了知道耿叔可能姓“耿”以外其他一无所知。他深知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对这个从未涉足也不打算扯上关联的世界丝毫没有了解的兴趣。只希望可以快点儿结束。下午吃饭的时候也是已经处理好伤口的女孩把饭给他端到临时安排的屋子里来。
“无聊吗?”女孩看他吃饭的时候问道。她知道现在的学生一般都很依赖电子产品,这间屋子里没有电脑或者电视机,唯一的电器就是头顶的白炽灯。
“不会,可以看书。”容远说。高高的书架上有好几百本书,虽然没有这两年出的新书,不过有好些都是容远以前没有看过的,他也并不觉得无趣。再说,他自己的家里其实也没有电脑,因此容远的计算机水平其实很一般,他平时的消遣就是做题和看书。
“也是。”女孩笑了一声,有些感慨地说:“我们家别的不说,书是特别的多。”她看了看容远平静的样子,问:“被卷进这种事,不害怕吗?”
“如果害怕有用的话,我也可以害怕给你看。”容远淡淡地说,言下之意,就是他没有这种没用的感情。
女孩笑了一下,目中透出欣赏。这种道理人人都知道,只是知道不等于做到,她见过很多在遇到突发情况时怕得连思考能力都丧失、只能呆呆等死的人,一般人被卷进来至少也会怨天恨地、大吼大叫,不能接受现实。相比之下,容远的这种冷静简直就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天赋。
容远吃完饭,她把餐盘端走的时候跟他说:“别担心,不会在这边待太长时间的。最多再忍一个礼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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