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有所行动,谢景修又登门了。
一个黑瘦的男人被一名侍卫押到厅前的走廊上,男人一被放开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萧御好奇道:“这是谁?”
谢景修垂着眼睫抿了一口热茶:“你救的那个人。”
“居然活下来了,真是太好了。”萧御双眼晶亮地拍了拍手,“是冯大夫护理的吗?难道冯大夫应付伤口感染也有良方?!”
不是所有抗生素都叫青霉素,也许这个年代的大夫真的有什么行之有效的替代品?
那人已经朝着萧御连连叩头,涕泪横流的样子甚是狼狈:“小人多谢凤大夫救命之恩!小人多谢凤大夫的救命之恩!”他被别人逼着用性命来陷害这位凤大夫,结果他的命却是凤大夫所救,何其讽刺。
谢景修示意侍卫制止他,一名侍卫拿着剑鞘捅了捅他的后背:“闭嘴。”
那人立刻噤声不语,谢景修让人将他带了下去,几名侍卫守在厅外四周,厅里只剩下谢景修和萧御两个人。
萧御道:“世子查到谁要陷害我了?”
谢景修点了点头:“此人只知道是安国侯的侧夫人路氏以他妻儿的性命要挟于他。听说安国侯的正室夫人是你的姑姑?”
“原来是她啊,不可能是路氏。我那位姑姑还真是贼心不死。”萧御了然道。
谢景修看了他一眼:“你早就猜到是她?”
萧御点头:“我知道凤云宁一直想对付我,只是没想到她竟然用这么迂回的法子,我以为她会直接派杀手来动手呢。”
“这里毕竟是京城。”谢景修顿了顿,“我初见你时,追杀你的那些人也是凤氏派去的?”
“大概吧。”萧御把玩着茶盅,“反正总脱不开后宅里的那些事。”不是凤云宁就是卢氏,没有什么差别。
“和你的身份有关?”
萧御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世子会永远回避我的身份问题呢。不错,和我的身份有关。”
“你不在乎?”谢景修突然眉头微皱,有些不满的样子。
萧御不解地看向他,谢景修道:“你的处境分明危机四伏,你为何不在乎?”
因为他早就想好要摆脱这个身份,摆脱所有人,在别的地方重新开始新生啊。有了退路,他面对这些困境的时候自然就不会那样焦虑,可以态度从容一些。
只是这些打算若是让谢景修知道,他大概……又会生气的吧?
萧御认真地看着谢景修,半晌微微一笑道:“世子自会护我周全的,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谢景修依旧皱着眉头,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不过他并未纠缠于此,话题一转却道:“安国侯夫人为何要这样对你?”见萧御准备开口回答,又道:“凤大夫,我要听实话。”
萧御觉得以他与谢景修如今的交情,凤云宁的那些丑事也没必要瞒着谢景修,便将换子之事大概地讲述了一遍。
“她大概是做贼心虚吧,怕我的身份成为他的把柄,又怕我母亲把当年之事泄露出去,所以她才急着对付我们。”萧御笑了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如果真要对付她和凤云飞,也自会想其他的法子,何必将整个凤家都拖累进去。”
这个年代宗族的联系是如此紧密,如果京城凤家的这几位东窗事发进了大牢,其他凤氏族人也免不了要被连累。即使没有安国公府的报复,无论是前途出仕还是婚姻嫁娶仍要受到很大的影响,只怕一个枝繁叶茂的大家族也要就此渐渐凋零了。
“果然老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们这正是亏心事做得多了,惶惶不可终日啊。”萧御叹道。
谢景修一直沉默不语地听着,此时又看向萧御:“所以,凤氏一日不死,你便一日摆脱不了她的骚扰?”
萧御听他说得严肃,心头一跳:“难道世子想……杀了她啊?”这……会不会产生什么政治风波?
谢景修却没搭理他的问话,又道:“你如此单纯善良,多愁善感,你只懂救人,不懂杀人。”
单纯善良多愁善感是什么形容啊?他什么时候多愁善感了?!萧御嘴角一抽,世子又开始演偶像剧了……
却听谢景修声音越发冷了下去:“你没想过杀死凤氏,你明知道处境危险,却从未为此感到困扰。不要用我的保护搪塞,你根本从未向我谋求庇护。你为什么急着打听方家?你的打算是什么?恩?”
萧御没想到谢景修竟然还在纠缠于这个问题,那双浅褐色的眼睛冷静地打量着他。
明明他没做错什么事,可萧御竟有些心虚地不敢直视。
“你想脱身?”谢景修轻声道,“安顿好了方氏,安顿好了你那个小丫头,你想从这一切当中脱身?”
萧御有些无力地垂下头去,轻叹口气。这家伙也太敏感了,这样都能猜出来,他分明一点迹象也没表露啊?连方氏和百灵都不知道。现在还这么质问他,弄得他很有罪恶感一样。
“你连我也瞒着。”谢景修道,“你连我也想摆脱。”
萧御听着他一贯清冷的声音,没来由地感到一丝愧疚。
“对不起,谢世子,我……我不是有意的。”萧御抬手安抚地拍了拍谢世子的手臂,“只是这个计划我想了很久了,那时候我还不认识您呢,您不能因为我那时候没考虑到您而怨怪我啊。”
“如同儿戏,漏洞百出。”谢景修毫不留情地批评他的计划。
萧御只能连连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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