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开窗子。”停了停动作,叶修说,他嗓子也沙哑了,不用刻意拿调也听不出原属叶修的声音。
江波涛依言去开窗,春已是晚春,熟透了的晚春,夹竹桃的枝条沉甸甸地坠进院墙里。
江波涛背过身的同时,周泽楷睁开了眼睛,颤颤地抬起手来,捏住叶修的耳垂,揉了揉,摸着耳朵的轮廓向上滑动,手指插进叶修头发里,摩挲着,目光落到发顶。他嘴唇微张,喘出两口气,逸出一声舒服的叹息,“忘不了呀,怎么办?”
毒性似乎一下子跃到了叶修的耳朵、头皮和指尖上,麻到触觉全失,但他没给出表面上的反应,口手上动作仍然不停。
倒是江波涛,听到了周泽楷这喃喃的一语,没听清内容,赶紧回转身问他怎么了。
叶修祭出手法,按摩周泽楷的伤腿,给他揉筋过血,“莫慌,毒性产生的幻觉还残留在周公子体内,再过几个时辰就好了。”
没多久,江波涛就发现有问题的不仅是他的兄弟周泽楷,还有这位王先生,已经完事了,您还趴在小周腿上干什么呢,舍不得下来么?——虽然小周看起来完全不在意。
受了江波涛无声无息的冤枉的“王先生”向后伸出右手,抖着锤向自己的腰,“腰……老腰拧着筋了,直起不来了。”
这毒性靠敷药喝药也能慢慢拔除,只是中箭位置特殊,叶修才用嘴为他吸毒,这会儿毒液排出,周泽楷登时好了一半,他抄起两手,穿过叶修的腋下,臂膀一收,在叶修“哎哟哎哟老腰老腰不行不行”声中将他抱起来。
此时一双汗人面对面了,周泽楷试着说句话——他注视着的,自然是叶修而非“王先生”,却在看到叶修的嘴后双肩一耸,笑出声来。他绷紧双颊忍住,没忍好,又用鼻子哼笑了一声。
叶修知道他笑什么,他也正难受着呢,上下嘴唇都高高肿起,肿得发亮,凸在平淡无奇的面目上。
斜他一眼,叶修心道,这是为了谁啊,你个没良心的小孩儿。
再敷好药周江就打道回府了,同来的两个士兵也跟在汽车后跑步前进。
叶修挪回后院,叫陈乔方三人收拾东西,说情况有变,周泽楷认出他了。
陈果一边装箱一边火急火燎地问,现在走么现在走么。
叶修嘴肿的连热茶都没法喝,被蜇得呲牙裂嘴好一会儿才说,“不走啊,说好了帮大眼看店,先备着,走的时候方便。”
方锐笑叶修的嘴笑得上天入地下海,“不是我说老叶,你变成这样周泽楷都能认出来,正应了那句古话,情人眼里除伪装。”
叶修呵呵笑道,“方锐大爷,笑人者人必笑之,懂么?”
“不懂。”方锐还在笑。
“等着,一,二,三……”,叶修给他数数。
“哈哈哈”,方锐笑得更夸张给他看,结果三数一落,他立刻捂着肚子哎哟上了,“日他奶奶,老叶,你暗算我!”
乔一帆在一旁小声说,“方哥,你是岔着气了。”
方锐当然知道,但他认为岔气也是让叶修咒的。
陈果鼓动几人往好里想,“你们看,周泽楷也没派人来看着我们呀。”
方锐笑岔气了也要说,“老板娘,这你就不懂了,人家把老叶这只鸟儿关进林子里,还在乎他在哪根树枝上站着么?”
不在乎,陈果默道,她在等着叶修说下一步该去往何方,可叶修只说了句你们三个是秘密武器千万别露面,就没下文了,望着烟杆叹抽不了烟的气。
第二天,周江又来微草堂。
周泽楷来换药,江波涛陪同,他二人一人穿便服一人穿军装,看样子穿便服那个是想赖这儿不走啊。
果然,坐了一会儿,茶过两杯,周泽楷敷完了药,江波涛站起来,打打衣服,说有军务在身,先走一步。
周泽楷冲他点点头,他鼓了两下掌,另有两人穿堂而来,一人手里捧着一个盒子,一大一小,次第搁到桌上。江波涛打开盒子,推到叶修眼皮底下,一盒里面竟然装着一对冰白翡翠子母瓶,晶莹剔透,雕工考究。而另一个盒子里以丝绒布垫底,放了一排圆形的漆木小盒,看外观,很像女儿家用的胭脂。
叶修伸头看了一眼,撤回眼睛。
江波涛又掏出一叠银票,放在桌子上,他之前怀疑过这位“王先生”的医术,但亲眼见人出手露了功夫,治好了周泽楷,也是心悦诚服地说着惯常的谢辞,“这次多亏了王先生妙手回春,一点心意不成敬意,周公子还差人为您打了一块牌匾,过几日完工了就送过来。”
周泽楷没拆穿他,叶修也就还做着王先生的打扮,说王先生的话,“长官言重了,以我这样的医术,就该悬壶济世啊。”
江波涛被抢光了词,没话可说,遂带着手下人撤离,徒留周泽楷与叶修,隔着半个厅堂相看,无语成说。
无语够劲了,周泽楷站起来,绕过桌子向叶修走过去,叶修人不动,只眼珠动。周泽楷路走得比昨天利落了些,还有点瘸,叶修哪里会惧他,他只是想知道他要干什么。
一腿长一腿短地走到近前,周泽楷掂了个小胭脂盒出来,收进手心里,指着叶修的肿嘴唇道,“洗净脸,给你上药。”
第24章 洛阳王24
周泽楷揭开盒盖,微凉的甜香味扑出来,填满两人之间的空当。
叶修动动鼻子,转转眼珠,连闻带看地猜出了来者何物,“这是用洛阳花做的清凉膏?”
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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