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大汉带着沈淼和马连夜走了三十里路,没有一丝一毫的停歇,沈淼一开始还只是骂几句这些人没有怜香惜玉之情,后来根本什么念头都没了,拄着跟粗糙的拐杖机械式的往前走着。
快到天明时终于到了黄尖坳庄范围内,大汉没有再护送的意思,指了不远处稀稀拉拉的山坳:“那就是庄子,自己进去。”
沈淼松了拐杖哗啦一下瘫地上了,一动都不想动。
马比他更惨,小心把背上驼的人放到地上后,就直接倒地不起了。
几个大汉无视他们的惨状,转身就走,其中一个还颇为不爽的说:“这种事一年要干三十多回,也不知道老爷是怎么想的,非要这么个破烂庄子。”
“我听说那是因为这是大老爷给老爷的庄子,特意挑的,为得是历练老爷的能力。但操|之过急,挑的庄子太凶险,三年过去了,愣是没人搞得定。老爷没办法才出此下策,路上随便逮个人,死马当活马医。”
几个大汉说着就消失在了路上。
沈淼默,这到底是什么庄子?一年要死三个多个庄头,平均十天换一个?这比龙潭虎穴还可怕,那种地方还能想办法闯一闯,这里搞不好就是看到庄头抡刀就砍,压根不给机会。
不行!得跑,不能留。
想着,沈淼勉强提起一丝力气,手脚并用往来路走,没走几十米就傻了。眼前是一片望不到边的丘陵,根本没路,之前离开的那些大汉正在山间行走,并不是沿路,而是随意挑着路走。也就是说除非有熟人带路,不然他根本就找不到出去路线,怪不得这些大汉只把他押送到就丢下不管了。
沈淼只好折回,刚转身就看到一个身形佝偻但并不消瘦的老汉,正用柴刀尖来回检查着他带来的那个人,沈淼吓了跳,赶紧过去阻止:“你、你谁?干什么的?”
“你是新来的庄头?”老汉转头问,扯出了一丝不像笑容的笑,露出一口残缺不全的黄牙,十分狰狞。
沈淼神情一凛,先是点头承认,复又摇头否认。
老汉显然经验丰富见惯这种反应,立刻认定了沈淼就是新来的庄头:“庄头贵姓?”
名字?沈淼愣了愣,他记得义庄里他娘喊他爹为董郎,他娘又昵称他为念郎,照这么推应该是叫董念郎……好恶俗的名字,沈淼立刻抖了抖,回答了原名:“沈淼。”
“沈庄头?”老汉打量着沈淼,再次确认。
沈淼赶紧点头表示他确实叫沈淼。
老汉遂转身领路:“跟我进庄吧。”
沈淼摇头抗拒,他不想进。
老汉也没强迫,只冷笑说:“庄头不想进去也没关系,只是这地方大白天也不安全,你带来的一人一马浑身是血,很容易吸引些东西。”
沈淼当即就想到了猛兽之类的,只好答应,委婉的提出:“老人家,能不能喊些人帮忙把人抬进去?”
“不能。”老汉一口回绝。
沈淼意外,这么点事都不肯帮忙,不想老人接着解释:“整个庄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沈淼赶紧掏出账册,第一页清清楚楚的写着有二十七户农户,怎么会没人?
“那是两年前的户数,这两年死的死,跑的跑,早没这么多户了。上头的老爷根本不管这事,每一个下来管地的庄头都得按着二十七户的数目收租交租,凡是没收全的,或是跑回去要求解职的,或是开溜的,都拉出去砍了。”
怪不得每隔十天就要换个庄头,任务根本完不成不说,还动不动就会被砍头。沈淼无语望天,他到底是得罪了谁?怎么遇上的事一件比一件糟心?
“庄头,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我回去了。”老汉不耐烦了。
沈淼只好自力更生,先不管马,先半拖半抱着伤员,步履蹒跚地跟着老汉进了庄。
沿途的景象让沈淼奇怪,这个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曾经修筑好的梯田都碎裂滑坡,坡上杂草悉数,连灌木都不长几根;周围的山体也十分奇怪,时不时出现一些凹陷的坑洞,大小不一,植被倒是稍微丰富些,有灌木,但依旧没有乔木。
庄内的房屋基本荒废,木梁倒塌,草顶腐烂,土墙摇摇欲坠,唯二的两间看起来还可以使用的屋子一高一低的坐落于村中央。
老汉指着高的那间屋子说:“庄头,那是你的住处,我住在隔壁矮的那间。”
沈淼点点头,跟着老汉去了高的那间屋子,屋子显然许久没人住,一推开门就看到四散逃离的各种动物,老鼠或是爬虫。这样的地方没收拾之前铁定不能让伤员住,沈淼只好对老汉说:“老人家,能不能先让他待在你家?”
“不行,我家地方小,就够一个人躺,他占了,我怎么办?”老汉拒绝。
沈淼只好让步:“那就让他待到你睡觉前,我尽快把地方收拾出来。”
“我有午睡的习惯,你必须在正午前收拾好。”老汉勉强让了步。
沈淼赶紧点头,拖着人去了老人家。确如老汉所言,矮房子目测只有十平方大,没床也没桌子,席地铺着一些杂草,角落挖了个小坑,坑上架着口小锅,正在煮着食物,气味并不怎么诱人,但沈淼还是感觉到饿了,穿越过来之后他就没吃过东西,早就饥肠辘辘了,赶紧腆着脸求老汉分他一碗吃。
老汉显然不乐意:“你过来当庄头,管头没给你盘缠和食物吗?”
“还给盘缠和食物的吗?”沈淼意外。
老汉也意外:“以前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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