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赶着回去干嘛?”连等他一会儿的功夫都没有?
贺佑钦揉了揉额头,“睡觉。”
“……”
郭睿本以为与厉容锐有关的事情贺佑钦都会上心,这种念头差不多在他脑子里形成定式了,如今反应过来才发现他们的担心好像有些多余了,自从上次从医院出来,贺佑钦就不一样了,看了眼对方的背影,郭睿放松地笑了。
贺佑钦回去的路上下起了雨,每逢下雨的时候,他的心情就不太好,而且不容易入睡,就算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雨水的味道仍然会从细微的地方透出来,潮气,湿润,阴郁。
本来酝酿好的睡意也因为这场雨消失的一干二净。
回到家把外套扔到一边,他直接进浴室洗了个澡,出来之后又泡了杯茶,最后捧着茶杯进了卧室。
他住的这栋别墅是有书房的,但是书房常年锁着,是别墅里贺佑钦唯一没有钥匙进不去的地方。
忽然就想起最初的时候他为什么对这个地方有陌生感了。
这并不是他常年住的临海区,而是厉容锐在东山的房产,他们结婚之后,这地方基本就成了他的窝,而厉容锐长期不会踏足这里,至于那间上锁的书房,贺佑钦并不觉得里面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那把锁只是一个态度,意在表明,有些东西是不能碰触的。
贺佑钦已经开始打算什么时候搬出这里,他在德海市中心还有套面积适中的公寓,刚好够他住,至于将来的临海区虹湾别墅……贺佑钦略微思索了一阵,貌似那地方还没开发。
他打开电脑,把这一点记录下来。看着屏幕上列举的一条又一条排的密密麻麻的讯息,低头喝了口热茶,热茶向上荡出的热气弄得他脸上有些潮,暖洋洋的又有些舒服。
贺佑钦的视线又回到了屏幕上,那些排列得整整齐齐的信息是他这些日子一点点回忆起来的东西,有过去的,也有将来的。
雨一直没停,贺佑钦的心情也好不起来,把电脑上的资料整理好重新上锁,他关了卧室的门。半山的别墅很大,每一样家具都是精心挑选的,豪华且富有质感,但因为常年只有贺佑钦一个人居住,房子越大反而越没什么人气,即使家具摆的不少,客厅还是显得空荡荡的。
elegant的经理特意让人给他送过来的黑色盒子就摆在沙发旁边。
贺佑钦坐到沙发上,手缓缓地抚到上面,刚想打开盒子,电话就很不是时候的响了起来。
贺佑钦侧头看了眼时钟。
两点半。
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淡定地接起电话,声音懒洋洋的却很清醒,“姚真?”
“贺先生,能请您来一趟济人医院吗?”姚真没有跟他客气,直接道出了重点。
“现在?”贺佑钦又看了眼时钟。
“是的,现在,厉先生突然病危,恐怕随时都会……”
“关我什么事?”
姚真的声音猛地停顿了一下。
贺佑钦的语气并没有赌气的成分,只是用寻常的口吻重复了一遍,“这事和我有关?”
“贺先生。”有几秒的时间,电话那头只剩下呼吸声,姚真整理了一下情绪,半晌,才平静道,“厉先生的遗嘱里有您的名字。”
“那就等他死了再说吧。”贺佑钦摇摇头,挂上了电话。
他也不想表现得这么绝情。
奈何厉容锐……一个他连脸都不记得的男人,如今还占着他伴侣的名分。
真让人为难。
第二天,贺佑钦出现在德海新闻上。
厉容锐的事情再也瞒不住了,之前新闻只报道了他入院,现在伤重不醒生命垂危的消息传出来,厉丰的股票一夜之间大跌,连带着和厉丰关系紧密在这几年几乎一荣俱荣一损皆损的鼎泰也跟着出现了问题,除了最明显的股价的波动,鼎泰最新打算引入的几条通讯线也被对方卡主了,原本谈好的合约几乎立刻被搁置起来。
佑钦接到了贺文武的电话。
哪怕是在上一次贺家宴会上,贺佑钦也没有直接对上贺文武,贺文武也像是有心避开,以至于在那场他们父子应该和谐共处甚至联袂出席的宴会,两个人都没说过一句话。
比陌生人还不如。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要你稳住鼎泰的股价,当初要不是你肆意妄为冲动行事,鼎泰和厉丰的联系怎么可能这么深,这些事情都是你给我惹出来的,不要因为你做的那些丢人现眼的事情连累贺家,收拾好你的烂摊子。”
“丢人现眼?”贺佑钦轻哂,他以为现在同性婚姻已经合法甚至普及,虽然放在他身上让人错愕。
“难道不是?为了个男人闹得满城风雨,我贺文武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电话那头的声音十分响亮,且中气十足。
对这句话贺佑钦一点都不陌生,他甚至在想,贺文武这辈子要是再遭遇一次被身边女人背叛搞得公司几乎破产,不知道能不能像上次一样撑过去?
“您想让我怎么样?”贺佑钦靠在沙发上,看着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房间。
“厉容锐现在生死不知,外面传的乱七八糟,我不管你是辟谣还是用其他什么方法,在鼎泰和厉丰彻底划清关系之前,不能让厉丰影响到鼎泰,还有,南极星那件案子你不用操心了,之前进度一直卡在那里,每天都在浪费公司资源,我已经把他交给芦辉了,你找时间回来交接。”
“南极星的事情您是认真的?”贺佑钦声调微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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