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林逸人。你有空么?我想请你帮个忙。”归兰犹犹豫豫的声音传来,细微得有些不清晰。
林逸人看了看窗外,赵臻还没回来,她有些两难。
“晚上好么?我还有些事。”
林逸人听到归兰舒了一口气:“嗯好的,那我到哪等你?”
“宾馆。”
挂了电话。
慢慢的,墙上洒了一层薄薄的日暮,交融在白光中,像是被吹散的金色细尘漂浮。
再然后,外面的路灯亮起来了,星辰的光疏疏朗朗,流转出温柔的目光。
风吹着窗,传来一声呼啸。林逸人转头看,才发现缺了一半的月已经高悬。渐渐有些坐不住了,归兰大概已经在等了。
林逸人从心底不愿意让这么长的等待白费,可是思绪就像这冷月,已经遥遥望着宾馆的窗口。归兰在电话里的声音,不太对。
林逸人看着秒针,等它完整地转了一圈回原点的时候,她起身,赶往归兰那。
世事就是那么巧,你前脚走,它后脚到,白白辜负一场好等,还偏怪缘分浅薄。林逸人发动了车子刚走了几步,赵臻的电话就来了。
电话连通,赵臻沉默了好久,才启口说出第一句话:“这么晚到哪去?”
“你怎么知道我要出去?”林逸人反问。
赵臻的声音有些沙哑和疲倦:“我看到你了。”
“等我回来再跟你说。我想和你好好谈谈。”林逸人打着方向盘,缓缓行驶。
赵臻顿了顿,问:“你想说什么?”
林逸人听出赵臻语气里的紧张,不由扯了扯嘴角:“没什么,聊聊闲话。如果没吃晚饭的话,冰箱里有冷冻的水饺,抽屉里有外卖的电话。”
赵臻说了一声“我还没忘”,挂断电话。
这样很好。林逸人想。
月光照着路,林逸人头一回觉得家和宾馆的距离还真是不远。归兰背对着门,趴在桌上歪着头,灯光流淌,笼着她纤瘦的脊背。
林逸人以为她睡了,放轻了脚步,步子轻轻落在地上,踮着清浅的呼吸。
刚碰到归兰的肩膀,美人儿就醒了,侧脸还压在胳膊上,眨着眼与她四目相对。
“抱歉来晚了。”林逸人轻声说。
“啊。没事。”归兰的模样很奇怪,身子很不自然地僵着,刚触碰到林逸人的目光就低下头往后缩,舔了舔唇,仿佛梗了许多话说不出口。
林逸人忽然探出一只手去,捏住了什么,轻笑了一声:“看来你真的等了颇久啊,还是在外面等的。”说着,从归兰发边轻巧地捏下一片叶来。林逸人不知道这是什么叶,细细长长,带着很纤弱的绿,但是她记得分明宾馆外这种叶子落了不少,这个女人定时在外面徘徊了许久了。
林逸人坐下与她平视,静静地等了她一会儿。归兰垂着眼,只觉得脸上有些烧,偷偷地瞥着林逸人沉着的表情:“我……”没出息到卡在了第一个字,就断了下文。
有什么卡在喉咙口。一瞬间连张口呼吸都困难了一般。
尽管来之前自以为已经做了万全的心理准备,但是意料之中的,仍没有办法开口哀求这个人。
“算了。没什么。”归兰好不容易地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般放下紧绷的姿势,安然地笑笑,然后目光一转,有些狡黠地挑眉道,“想你了。”
林逸人眯起眼,昏黄的灯光在眼中氤氲成一片,深不可测,她抬起归兰的下巴,盯着她的眼让她无路可逃,低沉的声音似是蛊惑:“想求我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等文真是……好心酸……说起来都是泪。
因为文章有穿插回忆,怕弄混所以林用两个名字
呸……其实是后来发现林逸人这个名字拗口又太man,忽然不爱了……
☆、第十三章
十三
盘旋的风在漆黑的夜里起舞,犹如夜的黑发纠缠至窒息,夹杂着婆娑的一两声叹息。
对面的人全心看着自己,或许是身为律师的缘故,她逼问的眼神带来压抑的难熬,只稍稍一抬眼,就直触锋芒,裸裎相对,无一副皮囊可藏。
不想要求她。想要这样的平视,视线刚好望进她的眼底,比肩,对视,一般高。
什么东西能把人逼到出卖身体,放下自尊。穿着着漂亮的空壳,静卧在不同的夜里。
归兰到学校的时候,归海靠在墙边罚站,白色的t恤上沾了些脏污,墙上映着他高高瘦瘦的影子。
打架,伤人。光影镀在老师厚厚的镜片上,归兰安静地看着镜片反射出来的绿光,她觉得自己应该痛苦地快要崩溃,可是心情竟然是和那镜面如出一撤的平静,仿佛已不知冷暖,静静观看。窗户里钻进来风,风呼呼掀着办公桌上的书页,书页上的钢笔跟着滚动了几周,细碎的声音都灌进耳朵里。不管同不同意,生活里的意外都在横冲直撞的,已经低到匍匐爬行的人,任由它一下一下撞着腰和脊背。
被打的男生伤了腿和脑袋,正在手术缝合。伤了腿事小,问题是伤了头。这年头的家长都觉得自家宝贝是清华北大的料,若是孩子将来上不了顶级高校,家长说不定会找人堵到家门口来了:“瞧,这就是你给害的。”
渐渐地,归兰盯着那光晕,像掉进了白昼下的一片漩涡,脑袋开始迟钝,发晕,身子晃了晃。
三十度的天,闷湿的。累。
归海解释说自己只是推了他一下,是那男生自己摔到石头上去的。归兰充耳不闻地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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