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钧知道自己借给燕雪使用的白玉膏虽是疗伤圣品,对止血愈伤十分灵验、立见成效,但对扭伤关节这种内伤来说,却并非立竿见影,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生效。
燕雪行走起来如此姿态,显然脚腕上并没有受到扭伤,起码不是白玉膏可以迅速治疗的。
傅钧不明白燕雪为什么要伪装柔弱欺骗自己,但在此时也不愿去深究,毕竟燕雪除了让自己帮忙采摘一些忍冬藤以外,也没有让自己去做其他事情了。
……也许,这只是燕雪对于陌生人的一种防范举动?
傅钧依旧忍不住在心里为燕雪开脱。
从西边走下庆凌山后,又继续往西行去,未过数里,便已看见远方坐落着一个小乡村。傅钧估摸着这座乡村便是燕雪的家乡了,而果然不出所料,燕雪径直朝着乡村的位置走去。
穿过村口守卫后,燕雪又一直前行,直到走至乡村最西北的一处角落里,前方只有一座茅草盖成的小屋后,燕雪方才停下了脚步,抬头举目看了看天色,轻轻舒了口气,随后复又小跑着进入草屋中,从半掩的屋门中隐隐传来一声欢呼:“哥哥!我回来了!”
“她已经平安到家了,我们也可以离开了吧?”秦湛忽然以“密语术”在傅钧耳畔说道。
傅钧却道:“既然来了,不妨再看看她哥哥的病怎么样了。若是忍冬藤也未能治病,你我救人一命,功德无量。”这才是傅钧一路护送燕雪回家的本意。
“也好。”秦湛并不反对,脸上似乎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却也在瞬间后便收敛起来。
穷乡僻壤里的茅草屋并不十分遮风挡雨,甚至处处皆有漏洞,傅钧和秦湛无需潜入屋中,便可在屋后一处足有一尺长的破洞中,将屋内所有情景看得清清楚楚。
屋中只有一张十分破旧的小床,两把已经有些松垮的椅子,一张明显被蛀蚀过的方桌,便没有其他家具了,堪称家徒四壁,一贫如洗。
此时那唯一的一张床上,躺着一名大约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正自发出细微的呻|吟,似乎仍在承受着痛苦折磨。这名青年,不啻便是燕雪的哥哥了,也是等待着药草救命的人。
然而在目光触及青年那张苍白面容的那一瞬间,傅钧心头着实吃了一惊,在极力的抑制之下才避免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因为这个人,也恰好是他认识的人,姓燕,单名一个飞字。
而傅钧之所以会认识燕飞,是因为燕飞在前世也是丹霄派一名内门弟子,拜师比傅钧稍稍晚上几年,因此在辈分上算是傅钧的师弟。
只是,在前世的丹霄派中,没有一个人知道,燕飞与燕雪,竟是一对兄妹。
☆、第七十九章 救死扶伤
前世燕飞身为策剑长老谢天朗之徒,在丹霄派第九代弟子之中亦是甚为出色。
傅钧虽然跟他不甚熟悉,却知道此人庄重寡言,虽然入门较晚,但行事稳妥,有大将之风,甚得谢天朗欢心,是下一任策剑长老的人选之一。
至于另外两个人选,则是杜琪风与林怀漱,俱都是傅钧的师兄。
杜琪风是谢天朗门下第一名弟子,为人温文和善、待人宽厚,在同辈弟子当中资历颇深,也是丹霄派第九代弟子中第一个收徒的,而对傅钧有恩的狄毅,在前世的几年后便是在傅钧和秦湛的帮助下,成功进入内门,拜在杜琪风门下。
林怀漱性情颇为孤傲,眼光独到,言辞犀利,虽然口头上不甚留情,语多机锋,但实则对待同门师兄弟却极为古道热肠,若闻需要帮忙之事,必会倾力相助。
而前世的林怀漱,便是曾经评价过秦湛“看似性情温文柔和,实则心性十分偏激,所有情绪尽数埋藏在一双眼里”的人。
杜琪风与林怀漱资历都比燕飞深厚许多,而且在燕飞出现之前,众人都以为下一任的策剑长老一定会是杜、林两人其中之一。但燕飞依旧能从其他新弟子中脱颖而出,抢占未来策剑长老的一席之地,显然绝不平庸。
可是傅钧记得十分清楚,有一次众人坐在一起闲聊,燕飞明明白白地叹羡过那些有父母兄弟的师兄弟,说他自己是孤儿,只身一人,无父无母,也无兄弟姐妹。
至于燕雪,傅钧前世既然怀有恋慕之情,自是对她极为关注,了解颇深,却也从未听到过燕雪提起一句有关哥哥的事。
燕飞与燕雪在丹霄派中偶尔相遇,彼此之间的称呼,也从来只是两句平淡疏离的“燕师兄”、“燕师妹”。
而且燕飞与燕雪,也并不是在同一时间一起拜师的,所以即使他们是同一姓氏,众人也并未将他们联系起来——因为在三百名内门弟子当中,总有那么几个同姓却非同族的人。
傅钧记得,燕飞是在他二十岁那年拜入谢天朗门下,而燕雪是在他二十二岁那年拜贝君瑶为师。
……燕飞与燕雪为什么要刻意隐瞒兄妹关系?分别拜师、自称孤儿,显然并非无心之举。
——可是这种关系,又有什么好隐瞒的?
傅钧脑中思绪一时间有些混乱,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是自己前世忽略掉的,却也许是自己并不想见到的真相。
而在此时,屋中的燕雪已经走至床畔,又温柔又喜悦地轻声道:“哥哥,我已经采到忍冬藤了。你等我一下,我立刻去找辛大夫熬药。”
燕飞闻言双目微睁,却也只是发出一声嘶哑的荷荷之音,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咽喉之中,以至于语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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