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汲人一扬脑袋,又骄傲又傲娇:“我要做大将军,号令天下兵马,那才威风!”
大约做个横刀立马的将军是大多数小男孩小时候的梦想,夏侯汲人也不例外,不论他将来做不做得到,此时的梦想都该被尊重。夏侯沛唇角上弯,用力拍了他一下,道:“好志气!沛拭目以待!”
理想得到肯定与重视,谁都会开心,夏侯汲人点点头,笑得开怀:“那你可想上阵杀敌?”
上阵杀敌……那便意味着战争,意味着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夏侯沛沉思片刻,道:“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我不喜上阵杀敌,但有外敌来犯,我愿披甲击敌。”
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一阵击掌声。击掌声由远及近,清晰响亮起来。诸人朝门外望去,只见皇帝面带赞许地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太子。相比五年前,夏侯冀眉眼长开了,身形也拔高,英俊倜傥,fēng_liú万分。
夏侯家的人,都生就一副好相貌,纵使夏侯恕,亦是唇红齿白,俊逸非常,只是他总是显得不怀好意,又极软弱,眉眼间不是算计便是迟疑,将他的俊秀生生压去了大半,落得一个平凡无奇。
“善!”皇帝走到夏侯沛身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目露激赏:“十二郎此言,入情入理。”
众人很是叫从天而降的皇帝吓得一愣,此时回神,连忙拜见,皇帝摆摆手道:“今日心血来潮,便来太学看看,听到十二郎这番言语,却是意外之喜了。”
众人将目光落到夏侯沛身上,夏侯沛站在那里,任他们打量,心下却已恼皇帝来得不是时候。
幸而皇帝未再深入说下去,到平日夫子所坐的榻上坐下,令诸子都坐。众人各自安坐,夏侯冀坐在了皇帝左前半步的地方。
“前日接报,突厥又来犯,尔等以为如何?”皇帝坐下,理了理宽袖,双手自然交叠,置于膝上。这是士人惯有坐法,以此为优雅静美,皇室中亦如此端坐。
诸子皆冥思,夏侯谙与夏侯汲人虽小,但说起战事便热血沸腾是雄性生来的天性,夏侯汲人高声道:“策马击敌,不负少年!”
皇帝一笑,兴味满满道:“那要如何策马,如何击敌?”
说到具体做法,夏侯汲人一阵迟疑,想了半晌,也不得法,不禁有些沮丧起来,又思及自己说了大话,却根本不知如何实现,脸上顿时羞得通红。
皇帝笑着摇了摇头:“十一郎有此心,我心甚慰,但你不光要有志向,还要懂得如何去实现。好生学着,来日疆场杀敌,朕要你扬我大夏国威!”
几句话说得夏侯汲人又热血沸腾起来,再顾不上羞愧,拱手为礼,道:“儿定不负阿爹之望!”
夏侯汲人与夏侯谙年少,虽称得上聪明,却没什么少见的才干,故而,皇帝只要他们立下志向便可,并不求他们有什么良策。
他的目光在余下几子面上巡过,最后落在夏侯冀身上,温声道:“大郎,你来说说,突厥犯吾疆土,汝为国储,当如何?”
夏侯冀犹豫片刻,道:“诛之!”
皇帝喜道:“大善!”又追问:“如何诛强敌?”
夏侯冀立即道:“儿愿率军亲往,为国杀敌,为父分忧!”
皇帝面上满是赞许之色,他心中本就有此一想,现太子自己提出了,他自是高兴,立即道:“允你所求。”
夏侯冀忙拜谢。
皇帝又问余下诸子。夏侯恕只当这父子在演戏,对太子不屑得很,对皇帝不敢不屑,却也不满。他心中的想头都在这上头,哪儿有功夫分神去思考该如何应对突厥来犯。夏侯挚倒是有所得,只是苦于不知如何表达,夏侯谙沉思着寻不到要义。
皇帝望向夏侯沛。
想要灭了突厥,那是不行,不说可不可行,即便将突厥族灭,亦是得不偿失之事,更何况,没了突厥,还有胡人,还有西戎,草原上必有一王者垂涎中原富庶之地。千百年来皆是如此。夏侯沛心中倒是知道几个能少损兵卒的捷径,可惜,她不欲此时露头,便也如夏侯谙那般自沉思着。
不料皇帝却发问了:“十二郎,你有何见解?”
皇帝待太子最为重视,待其他诸子皆远不如,然在远不如的诸子中,他又最重视夏侯沛。
众人皆看向夏侯沛。
自己不说便罢了,若遇此等为人瞩目之境,她是不愿露怯,不愿退却的。夏侯沛想了想,道:“有一法,只是,需天时、需地利、需人和。”
皇帝来了兴致,道:“你说来。”
夏侯沛道:“另扶一主。”她所想,乃是采用让突厥内部消耗的法子。
皇帝眼睛一亮,是个好主意,转而想到施行起来难度极大,又道:“若扶持之人心怀野心该如何?岂不是去了豺狼又来狐狸?”蛮夷之人,如何信得?
夏侯沛摇了摇头,极为正色道:“若想北疆安宁,只此一法。”毕竟,大夏的心腹之患在南不在北。
这五年来,一直不曾向楚国发兵,只因担心这狼子野心的突厥背后偷袭,享渔翁之利。
后有牵绊,前方便束手束脚施展不开,近些年,皇帝对突厥大为光火,却又无良策将其按下。
此时听夏侯沛说得斩钉截铁,皇帝心下微动。
皇帝心动,却不致将希望寄托在小儿之言上,何况哪怕真要扶持一人,也非一朝一夕可成。三日后,太子往边疆。
只是,诸子看夏侯沛的目光有了不同,尤其夏侯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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