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师徒二人便将洞府破门一关,往群仙坊赶去。岳掌门心中焦急,竟难得一次大手笔,一人用了一张御风符,不过半日,便已抵达群仙坊。
群仙坊中依旧熙熙攘攘,半空飞剑法宝光彩夺目,叫单致远心生羡慕。岳掌门却只将拂尘往腰后一插,提起袍角匆匆前行,单致远只得跟随。
二人穿过热闹坊市中心,来到雨柳巷中一处有两头石狮的大门外,岳掌门尚未叩门,那红色窄门便打开了。一名青衣小厮现身门后,打量一番,便稽首笑道:“二位便是陈道友的师父与师弟?有请有请,陈道友已等候许久了。”
岳掌门便讪笑道:“我等接到传讯便赶来了,有劳这位道友引路。”又同单致远使个眼色,二人一同迈入门中,往院内行去。
那小厮不过十六七岁,生得眉清目秀,鹅蛋脸,柳叶眉,若非喉结突起,指节粗长,若说是个女子只怕也有人信。一面为二人引路,一面却是眼波流转,时不时看向单致远。
单致远纵使生得清俊端整,被这小厮频频偷看却也有些吃不消,只得眼观鼻,鼻观心,连四周精致庭院也不多做打量,只一味跟随师父前行。这宅院不知做的何等营生,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皆是精品,灵气充足,单是自花园穿过,便叫人顿生心旷神怡的清新之感。
穿过那精致庭院后,那小厮便推开一扇厢房门,笑吟吟道:“请在此等候,待我前去为二位通传。”
岳掌门亦是笑道:“有劳这位道友。”他虽有心打赏,怎奈囊中羞涩,只得当做不通俗务,径直迈入房中。
单致远亦是紧随其后,尚未看清那房中景象,便听身后大门一关,四周光芒骤然大亮,岳掌门喝道:“不好!中计了!”
……却为时已晚,单致远不及反应,只觉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单致远再度醒转之时,只觉全身无力,身下却是香软和暖的细棉床铺,诱人沉迷。
鼻端药香萦绕,仿若无数细小丝线,渐渐渗入骨中,更叫他四肢瘫软,使不出半分力气。
单致远大惊之下,慌忙运功抵抗。那一点微弱灵力在经脉中堪堪凝聚,被药力一冲,立时烟消云散。又尝试几次,莫不如是。
他还待再试,却听一个轻佻声音噗嗤一笑,而后两根微凉手指便将他脸颊捏起,一张美艳面容便居高临下,映入眼中,竟是个宫装妇人,妆容艳丽,有若牡丹盛放,正垂目看他,又笑道:“区区炼气士,抵抗不住长相思的药力。不若好生休息,安分一些,自然有你好处。”
单致远手足无力,只得略略转过眼珠看那妇人,勉强张口问道:“你是……何人?这里是……何处?”
那妇人笑容明丽,叫人目光不舍移开,嗓音略略沙哑,就有若生了钩子一般,听得人心中发痒,只是言语却叫单致远这点绮念飞得干干净净,“此地乃极乐销魂的温柔乡,蚀骨缠绵的修炼场,名为洪炉馆。奴家正是馆主芍药仙子,你同你那师父已卖身入馆,今后可要听从奴家差遣,否则,哼哼。”
那妇人有若春葱的白细手指带有红艳艳蔻丹,指尖却挟着一张灵符,微微一甩,灵符一角便腾起细细火苗。
单致远后背立时火烫,仿若被贴上烧红的木炭一般。他顿时闷哼一声,紧咬牙关忍痛。
芍药仙子见状,手腕又微微一抖,便将符火熄灭,又笑吟吟将那灵符收入袖中,“可明白了,小哥,你背上被种下锁魂符,若不肯听从奴家吩咐,便叫你烈火焚心、神魂俱灭。”
单致远自剧痛中摆脱,又竭力抬手,却不过勉强提起半寸,便重又跌落床铺,只得咬牙道:“我乃真仙派弟子……岂会卖身于你。”
芍药仙子柳眉一竖,冷笑道:“你这小哥,倒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奴家手中身契,可是盖了你真仙派掌门玉印,如何作伪?”她又是手腕一抖,便将两页身契展开。
那契约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真仙派将派中门人岳仲、单致远,卖与洪炉馆。
落款处正是真仙派印鉴。那宗派玉印无论大小品级,皆由宗派联盟统一制作,各有识别符阵,作不得伪。
单致远双眼睁大,却只是牢牢盯住落款签名。
代掌门:陈际北。
这有若晴天霹雳一般的六字,令单致远手足冰冷,一时间竟难相信。
前几日师兄同师父商量,他身份低微,在群仙坊中与众人交涉很是吃亏,故而央师父请了祖师牌位,委任师兄为代掌门,好在坊中奔走,多寻几份好差事。
不成想,竟是为了今日布下陷阱。
见他呆滞不语,芍药仙子又掩嘴笑道:“你也莫怪你师兄,若不是为照料你师徒二人,他又何必铤而走险,售卖假筑基丹……如今被买主抓到,自是要赔偿。你二人平日里受了好处,此时抵债,也是分内之事。”
单致远怒道:“我堂堂真仙派门人,岂是弄虚作假之辈,若师兄做下错事,我等尚有山门抵押……如若还是不够,一同做工赔偿便是,又何必——将人卖了!”
芍药仙子又再轻笑,“真仙派那点破山薄田,白送也无人肯收。若是做工还债,须等到猴年马月去了。自然不如……”她便伸出手指,在那青年修士胸膛轻轻一点,轻佻笑道:“年纪虽然大了点,却胜在五行灵根俱备。待长相思药力渗透,便是一具上佳炉鼎,好生伺候几年客人,债务清偿,还能薄有积蓄,何乐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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