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宣安抚性地笑了笑,不置可否道:“正好让我瞧瞧他们的本事。”秀怡俏目一瞪、泪意一收,狠狠地点了点头,匆匆地出宫去了——看秀怡这架势,如若那两位当真没有本事,只怕会被她化身母老虎一口吞掉!
目送秀怡离开以后,夏侯宣手撑着下巴、静静地想一会儿,复又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说:“我也出宫去了,若妍你看好家。”
“必不辱命,”若妍稳重地应了一声,关切问道:“殿下也是去找齐公子吗?”
“找他作甚,”夏侯宣挑了挑眉,淡笑道:“我要去找淑瑶一起打马球,若母妃遣人来问我去向,你照实说就是了。”话毕,他大步跨出殿门,走入融融暖阳之中,背脊挺拔如初——仿佛那个有可能要去和亲的公主跟他半分关系也没有。
夏侯宣真的一点儿也不紧张吗?当然不是,和亲可不是说着玩的,如果这事儿最终定了下来,长公主殿下距离“英勇就义”也就不远了——要么是在和亲的路上假死脱身,要么是在洞房花烛夜里杀掉新郎而后陪葬,总之都不是什么好结局。
但夏侯宣也并没有太过紧张,因为大魏长公主下嫁西蛮国主……这个说法实在是太荒谬了,依他估算,这件事真正发生的可能性甚至比一成还要低几分。
要知道,西蛮人不过是一群盘桓在西北部草原和沙漠中的马贼而已,所谓的国主也就是个强盗头子。他们虽已立国百余年,全国治下约有四五百万人口,却仍旧保持着游牧民族的生活习俗,无论是政治体系、文化还是经济都极其落后,根本不能算是正常的封建国家——若把西蛮国与户籍人口七千多万、政权体系完善、文化经济处于封建王朝高端水平的大魏放在一起比较……这还用得着比么?根本就没什么可比的!
即使近几十年来,大魏的朝堂弊病丛生,国库钱粮捉襟见肘,边军的士气和战力也日趋低迷,但也还远远达不到要向西蛮人低头的地步。事实上,西蛮人连年犯边,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闹,最多就是扫荡几座边城、抢走一批钱粮回去过冬。递交国书也并不是什么很稀奇的事,去年有、前年也有,都是讨钱讨粮。
若是让夏侯宣来做决策,他肯定会把那些所谓的国书统统撕了,然后穷追猛打,从军事、文化、经济多方面入侵,非把西蛮人彻底同化、收服或是灭族不可。可惜皇帝、丞相以及大多数重臣都没有这种锐意进取的精神,他们并不想跟那些强盗们大动干戈,所以最终的决策多是以安抚为主,给点钱粮打发了事——依夏侯宣看来,他们的心态就相当于大户人家施舍点钱粮去打发那些连年跑到他们家门口闹事的乞丐混混们——想也知道,如果那些乞丐混混们高嚷着“光有钱粮还不够,让你们家的大小姐嫁给我们老大吧”……皇帝会理睬他们才怪了!
所以夏侯宣并不担心他会落得个嫁给强盗头子的结局,打从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开始,他所担心的就不是这个问题。
先前,夏侯宣之所以会既惊又怒,其实是因为他在那一瞬间就敏锐地察觉到……这分明就是有人在搅事!有人故意针对他!
——西蛮人虽然是强盗,却也不是傻子,他们递一封这样过分的国书过来,除了激怒大魏皇帝以外,还能得到什么别的好处吗?非但不会有,反而有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连原本“该得”的钱粮都讨不到了!
因此夏侯宣大胆推测,这封国书根本就是被人动过手脚的!
由于暂时还不知道对手或者说黑手究竟是谁,夏侯宣姑且决定静观其变,先让他的“准驸马”替他出头“玩两局”……相信齐靖安是不会令他失望的。
☆、第十四章 出招
那边厢,夏侯宣权当什么消息都没收到,径自出宫去了镇北侯府,拉着好闺蜜陈淑瑶愉快地玩耍去了。而这边厢,才从昨天的一系列刺激中缓过神来的齐靖安……又一次受到了刺激。
客栈内,听完秀怡带来的坏消息,卢秀才满脸同情地看向他那皱眉沉思的好友,说:“我说靖安兄啊,你可真是太不容易了,昨儿才知道了公主的身份,转瞬就有了俩情敌,这简直就是一天一个的节奏啊!”
“你胡说些什么呢,”齐靖安眉头皱得更紧了几分,沉声道:“公主和亲一事根本就与情情爱爱没有半点关联,这既是政事、又涉及军事,还是天子的家事……各方面的干系都不小,就凭我们现在的身份,很难插得进手去。”
齐靖安还真不愧是夏侯宣看中的“准驸马”,眼看着这两天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他既没有因为反反复复地受刺激而神经衰弱,也没有被情爱冲昏头脑,才听了个粗略的消息,就跟夏侯宣做出了同样的判断:和亲之事也许是个专门针对公主的计划,也许只是“误伤”,更有可能是个“一箭数雕”的局,总之不简单,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卢秀才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齐靖安的肩膀,表情很沉重地说:“政事、军事、天子的家事,那都是大人物们才能插手的事,你若是硬要搀和进去,我也不多劝,只盼你搀和到最后别落得个变成蝴蝶的下场……”
齐靖安嘴角一抽,心知卢秀才这么说,其实是在用一种非常委婉的方式来对他表示关心,但这话听起来怎么就那么不吉利呢——“变成蝴蝶?什么意思?”坐在一旁的秀怡眨了眨眼,一头雾水地开口发问。
“变成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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