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期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虽说以前没怎么看过电视剧,但是还记得大多数的古装剧中都是些极有钱的老爷才能拍一叠银票到柜台上,嚣张地说一句“要一间上房。”
所以他一直以为上房都是些极贵的。
楚留香想了想,又加了些碎银子便对店家说道:“顺便帮我找一个木桶,大一些的。”
店家的目光在楚留香和唐子期身上逡巡了一圈,又看了看扒着柜台的南云,忙不及地点头道:“晓得,等下叫小二给您二位送过去。”
楚留香笑意温和地颔首道:“有劳了。”
待到进了门,楚留香把门掩上,方才有些无奈地开口道:“西域这里民风不算淳朴,我前番入沙漠差点把命都送了,财不外露,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些道理,唐兄当是晓得。”
唐子期凝神看了楚留香一会,终是颔首示意懂得。
楚留香于是便笑了,摸了摸南云的头:“累了?要不要去睡?”
南云答得是楚留香的话,看的却是唐子期:“不困,您……还好吗?”
唐子期似乎是有些发怔,僵硬着点了点头:“还好还好。”
听到敲门声,想是店小二来了,楚留香索性笑道:“南云先去睡吧。”
舟车劳顿了一天,小孩子往往是容易倦的。
唐子期似乎是若有所思地看了南云一眼,最后下定了决心一般开口:“我想了想,”他的语气依然冷冷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说的又是极快似是担心自己反悔一般:“我可以教你惊羽诀,很适合……防身。”
唐子期说完便闭口不言,事实上刚刚那个停顿他差点脱口而出的是——很适合杀人。
南云似乎是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事实上唐子期这个人给小孩子的印象远远称不上好,他曾经在南云的面前差点杀了带了南云两年多如师如父的“千石僧人”,那一刻唐子期脸上的漠然径自刻在了南云的心底,磨灭不去。
只是现下,想要变强的念头几乎是像道束符一样捆住了南云,他看着唐子期慢慢握起了拳:“谢谢您。”
唐子期却似乎根本不在乎南云的反应,只是看到他点头便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老实说唐子期这人有点容不得别人对他好,别人给了他哪怕一丁点的甜头,他都想立刻还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那么欠了人情呢?如果是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岂不是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想到这里,唐子期有点内伤地回头瞟了一眼亲自伸手试水温的楚留香,只觉得稍微有点头疼。
“可以了,”楚留香总有办法将一句话说的温情无限,他指着木桶里面的药材言道:“这些药是可以辅助驱毒的,既然唐兄没法自行运功驱毒,少不得楚某要在这儿添一把手。”
唐子期只觉得这屋子的气氛好像哪里都有点说不通,他盯着楚留香温温的笑意看了一会,终究还是略有些僵直地伸手换衣服,将一套外袍去掉,于是j□j的上身瞬间露了出来,唐子期自打来了这个世界还不曾改变剑三给的装束,对于他而言衣服不过是一个附加品,有的穿也就差不多了。
只是此时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去除了外袍后腰间不协调的红腰带,竟然一瞬间觉得有些不舒服。那种感觉在坐到木桶中之后更加明显起来,楚留香坐在他身后伸出手,语声依旧是平静而温和的:“还好?”
唐子期努力恢复了平时古井无波的声调言道:“嗯。”
于是楚留香便又笑了,是那种低低沉沉的笑声,是显见的愉悦。他双掌抵在唐子期背上,较之平常的温度更是热了一些,唐子期只觉热流在体内游走倒是也不通原理,只是听着楚留香的笑声便只觉得心下有些躁动,那种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捅了一下心尖一样,不疼,就是有点痒。
唐子期便蹙起眉来问道:“笑什么?”
楚留香双掌抵着却也不妨碍他愉快地言道:“唐兄,口是心非这个词,当真是非君莫属。”
这世上就是有那么一种人,他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做着所有他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亦是从来不曾在意过别人的褒贬或是喜怒。
多么合理的人生。
楚留香运好了功,便将双手收了回来,脸上没有半点疲惫的神色,顿了顿他便笑言道:“应是无妨了,”看了一眼桶里已然变成浅褐色的水,楚留香的面色未变:“这毒性并不算霸道,只是唐兄日后,当时多加小心才是。”
唐子期站起身来,有点不知道该做个什么样的表情,犹豫了一下言道:“多谢。”
沉默寡言的毛病,楚留香觉得自己已然习惯了。
门被人有规律地叩响,两长一短。
楚留香听了便笑了笑:“应是千石老僧来了,可惜现下老僧真的是戒了酒,连葡萄酿都没得喝了。”
拉开了门,千石老僧看着里面坐着的唐子期面色便微微变了变,低声对面前的楚留香言道:“我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讲。”
楚留香深深地看了千石老僧一眼,颔首言道:“好。”
唐子期背对着他们,听到门关上的声音便微微阖了阖眼,再睁开眼的时候眼底已是漠然一片。
里间传来悠长均匀的呼吸声,南云似乎已经睡着了。
唐子期看着纹丝不动的戒指,上面赫然还是“0/1”的完成度,他终于还是微微蹙起眉来。
作者有话要说: 千石老僧作梗,cp请小心。这两只其实都挺不开窍的,香帅看多了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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