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对方抬手一指,又侧过头来,递给韩琅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你真是新上任的县尉大人?”
这边离他住的地方远,有人不认识他也正常。韩琅没多想,就应了一句:“是。”
对方皱了皱眉头,怀疑地打量韩琅一番,才哼笑了一声道:“王家老三死了,被强盗杀了,你连这都忘了么?”
这话犹如当头一棒,砸得韩琅脑袋嗡嗡作响。
“就是那个王家老三?”
“天底下哪有多少王家老三,”对方撇了撇嘴,“他老子死了,他把老子留的钱败光了,成天只知道偷鸡摸狗,现在也死了。他家就这德行,呸,提起来都晦气。”
说完,这人转身就把门关上了,也没给韩琅再提问的机会。韩琅心里头还七上八下的,如果说王家老三已经死了,那他昨天看见的是什么……?
果然还是……遇见了?
不过,只是长得像而已,搞不好王家老三有个弟弟呢,王家老四之类的。他抚了抚胸口,自我安慰道。接着他又敲了敲这家大门。没人来开,他干脆就大喊了一句:“哎——王家老三有兄弟么?”
他人探出半张脸道:“没有!”
“孩子呢?就一两岁大。”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他家全死光了!”
“……”
好吧,真逃不开的。
韩琅攥紧了符篆,决定去王老三家里调查一番。那人住在角落一间小屋里,门是虚掩着的,窗户也破了几个洞。人一死房子就空了,整幢屋子里里外外都散发着一股人走茶凉的阴郁气息。
早春的气温偏低,这屋里尤其寒冷,韩琅在官服里还穿了一件短掛,却还是冷得瑟瑟发抖。屋子很小,而且出奇的空。一张床榻,两把椅子,一个灶台,连个储物的东西都没有。米缸是空的,炉子里木柴只烧得只剩一寸多的渣滓。已经受潮,散发出一股霉味。
显然这人很久没有开火做饭了。
韩琅蹙着眉头,总觉得自己离真相稍微近了一点。王老三显然是个穷人,穷的一点油水都没有。房子四处漏风,修不起窗户,家里的东西可能都变卖了,却连温饱都难解决。
刚才那人说过什么来着?王老三的老子死了,他把家里的钱败光了,只能靠偷鸡摸狗度日?
韩琅手上还攥着那枚骰子,将它翻来转去,浸得湿漉漉一层汗。俗话说,奸近杀,赌近盗,莫非……
接着他又发现了问题,既然说王老三是一个人住,可灶台边的碗筷却有两套。床头还摆着一个破布娃娃,脏兮兮的。
正在这时,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站在破口的窗前观望了一会儿,看到韩琅以后明显犹豫了片刻,却还是推开门走了进来。
“我来替我那口子陪个不是,”她小心翼翼地开了口,“刚才,没惹怒大人吧?”
韩琅摆了摆手,这妇人看起来像个好说话的,而且胆小,怕得罪官差,自己稍加施压,应该能从她嘴里问出什么。于是韩琅道:“我来调查王老三死因,有几个问题,你最好如实作答。”
妇人点点头,有些畏缩地望着他,顿了一会儿才道:“王老三……不是被强盗杀死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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