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气压十分低,郗牧决定去审鬼屋的工作人员孙乐。
上午九点,审讯室。
郗牧的对面坐着一年轻人,皮肤很白,瘦,胳膊较长,看起来不是话多的人。
“你……二十四了?”郗牧问。
孙乐点头:“嗯,是的。”
“什么时候开始在那鬼屋工作的?”
“半年前。”
“你上过大学吗?”
“嗯,x大。”
“哦?挺好的大学,二十二就毕业了吧,毕业后做了什么?”
“在家待业。”
“为什么不出去工作?”
“呃,有自己的原因吧,不想工作。”
“为什么之后会去鬼屋工作?”
“没钱了,就出去工作了。”
“之前有钱?收入来源是什么?父母供给?”
“我没有父母。”孙乐顿了顿:“我是说,我爸妈不管我,我的钱是大学时得的奖学金,奖学金花完了,我就出来工作了,在招聘网站上看到鬼屋招聘,福利待遇都不错,我就去了。”
“你和秦飞的关系怎么样?他有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最近他消失了,你觉得他会去哪儿?”
“我和飞哥的关系就是普通上下级,他是我的老板,平常也不怎么能看见他,他要去哪儿我也无权干涉,所以,我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9号晚上十点到后半夜两点之间你在做什么?”
“9号晚上……十点下班之后我就回家了,我在公园附近租的房子。”
“你自己一个人住?有人能证明你回家了吗?”
“嗯,我一个人住,我想想……”
“哦对了,那天我早上出门好像忘拔钥匙了,我对门邻居孙姨看到了后就给我拔了下来,然后告诉了我,我晚上下班后去她那里取的钥匙,时间应该是十点二十左右。”
“这只能证明你那时去取了钥匙,之后呢?”
“回到家我还上了网,我电脑上应该有游览记录。”
审讯室里是郗牧和孙乐的交流,与审讯室一墙之隔的办公室内,殷可透过单向玻璃墙观察孙乐的一举一动,身后则是监视器,程池负责将审讯记录下来。
“退回到‘他要去哪儿我也无权干涉’那句。”一道过于淡漠的声音响起,殷可和程池俱是一惊。殷可回头,正巧看见程池身后笔直站着的挺拔身影,无框眼镜反射出光,掩盖住了那双漂亮眼睛。
“啊老沈你吓死我了!”程池回头拍了对方,随后乖乖去退后到方才那句话上。
原来这就是队里的心理学专家沈却,刚一回来就遇见了这百年难遇的案子。
仔细观察孙乐说“要去哪儿我也无权干涉”这句话时的表情,沈却的脸一如既往地平静。
他期待能从孙乐的脸上看出一些表情,但是很遗憾,孙乐的回答畅如流水,毫无破绽。
郗牧已经审讯完,推开了这间办公室的门,见到沈却站着,气便不打一处来,走过去捶了后者的肩膀一下。
“我告你,这个月你奖金没啦。”
“一只手能数得过来的奖金有何值得期待?”沈却回头,对着郗牧勾起嘴角。
“还是不是队里的人了?”郗牧陡然挺高声音:“姜局都快疯了,眼看着就要兜不住了!上面也不停施压,我们要再办不出来,就要调专案组过来了!”
“嗤。”沈却不齿笑道:“最好的心理学专家在你们这里,他们派能派什么人过来?”
“呦,那大专家看出什么没有?”郗牧冷哼:“孙乐说他9号那天走的时候秦飞还没走呢,现在秦飞也找不到,孙乐也不能一直关着啊。”
“既然他说他有证人,我们就去见见吧。”沈却伸出修长手指推了推眼镜,大步流星向外走去。殷可说自己就不去了,同时目光讪讪地看向空无一人地审讯室。程池也要继续追查秦飞的下落,只有郗牧和沈却二人去了孙乐所说的家。
正如孙乐所说,他对门住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阿姨,孙姨见到警察有些紧张,请他们在沙发上坐下后就局促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经过短暂的交流后,孙姨这才没那么紧张,告诉郗牧自己一定知道啥说啥绝不隐瞒。
“你回忆一下,9号晚上十点之后孙乐是不是过来取了钥匙,他的钥匙忘□□了。”郗牧问。
孙姨想了想,点头:“嗯,应该是吧,我记得那天他出去确实忘了钥匙了,我给他打的电话告诉他的,诶,我通话记录呢?”孙姨拿起茶几上手机找通话记录,翻了翻后递给郗牧:“警察同志您看看,这就是那天我给他打的电话,可不是嘛,就是9号!”
郗牧看到手机上为孙乐的备注是“小孙”,便问道:“你们关系挺好的?”
“嗯,小孙这孩子挺好,自己一个人在这打拼也怪不容易的,我家姑娘比他小点儿,我还合计着撮合撮合他俩呢!”孙姨说到这就笑了,随后才意识到不对,急忙问道:“难不成小孙出事儿了?”
“没有。”郗牧干脆否认,一言不发的沈却突然出声:“你的眼睛应该是有眼疾,现在你再仔细回忆一下,你看到的,确实是孙乐吗?”
“啊?”孙姨愣了一愣,随后苦笑:“我这眼睛啊,是不怎么好,有的时候吧,看东西就模糊,那天晚上……”
回想起那天晚上,孙乐敲门说他来取钥匙,自己就给他了,还说了一句什么话来着?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孙姨无奈摇头。
“就是孙乐,我不能认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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