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晗抬手闻了闻手腕,又闻胳肢窝,总觉着自己身上沾了臭水井里的腥气,不舒服。
姚秘书很不淑女的喷出一嘴咖啡:“晗总,您够香了,每天早上您一进咱大楼一层楼门口,整栋楼都像喷洒了空气清新剂,特别润肺。”
楚晗毫不客气一屁股坐上姚秘书办公桌,身体骤然前倾,嘴凑近美女耳侧,凑得极近,轻轻一吹气:“润肺啊?……我再给你润润喉。”
姚秘书端着咖啡杯石化,没敢喘气儿。
楚公子扭头就走,绝尘而去。
楚晗其实不常开美女的玩笑。他可没他爸以前那么fēng_liú,抹不掉的遗传基因偶尔从性情里扒拉出来露一小手。无论走到哪里,他属于挺招人喜欢的那类人。
楚晗在公司处理事务面色如常,夜深人静时一人儿也琢磨好久。从井里出来时,他就问过姓房的,你以前下去过这井?你见过?
房三儿当时摘了潜水镜,氧气瓶都没卸掉,蹲在泥地里发呆。这人茫然摇头:“……我没见过。”
这井自打八十年代修地铁站之后便绝迹于江湖传闻,无人知晓位置,楚晗自个儿都没听说过,以房家孙子年纪,就不可能下去过。
楚晗给对方留了电话,然而房三儿自从井里出来,没主动联系过他。
他还听说房老爷子就住东城北兵马司胡同里,老房子,也快要拆迁。有天碰巧驾车经过,他独自走进那条胡同,手指捋过灰砖墙壁。
房家大门关着,楚晗从大杂院里出来,顺嘴问门槛上晒太阳的老太太:“房家大孙子平时什么时候在家?”
老太太瞎眯眼晃晃头:“他啊,什么时候都不爱在家。”
楚晗客气地问:“这话怎么说?”
老太太说:“一准儿又玩儿水洗澡去了。”
楚晗又问:“孙子不在,老爷子呢?”
老太太眼睛不好使了,看样子至少九十岁,道:“什么孙子,小三儿是房家儿子。他家就没孙子。”
楚晗一开始没听懂老太什么意思。
老太太露出一嘴没牙的肉床子,笑起来表情极其诡异,咬字不清,但话说得真真儿的:“房大爷一辈子没结婚娶媳妇,他哪有儿子,还孙子呢呵呵!六十多年前北新桥大街上捡了一小男孩,美滋滋儿地当儿子养起来,就是那个小三儿嘛。”
这事朝着楚晗没料到的极其蹊跷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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