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口时,谨然却听见在自己的耳边,响起的是“叽叽叽叽叽叽叽叽”的声音。
这声音过于立体,简直就像是他喉咙里发出来的,呵呵。
呵呵。
谨然深呼吸一口气,提气收肛——
谨然:“叽叽(你好)。”
谨然:“……”
谨然:“叽叽叽叽(我是人类)。”
谨然:“……”
谨然:“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坚决拥护天朝共产党打倒封建迷信)。”
谨然:“……”
硕鼠:“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啦!你是人类我还是大象咧!”
对身边硕鼠的嘲笑充耳不闻,谨然僵着脸低下头看看自己,在试图抬起手的时候,谨然看见了自己和面前的“硕鼠”们一样硕大的爪爪。
拧过脑袋,他看见在身边透明墙的倒影中,有一团奶茶色的东西,正笨拙地转动自己肥硕的身躯,试图将自己的脸拧向墙的那边。
谨然向墙壁靠近,倒影中,那团东西也向着墙壁靠近。
谨然往后挪一步,倒影中,那团东西也迈开小短腿儿,往远离墙壁的地方撤退。
谨然:“Σ(`д′*ノ)ノ!”
墙壁倒影:“Σ(`д′*ノ)ノ!”
谨然:“……”
墙壁倒影:“……”
抬头,放眼望去,是无数比记忆中放大了无数倍的毛团挤在木屑当中推推挤挤,被压在最下面的脸都被压成了大饼还是一脸安逸,谨然相信,如果不是那张脸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过于的大了些的话,他可能会真心夸奖一句:好可爱。
可是现在他真的夸不出来。
准确地说,此时此刻的他一个屁都崩不出来。
在他满脑子放空地思考关于“人类忽然变成仓鼠”这件事的可操作性时,他听见了拖鞋“啪嗒”“啪嗒”传来的声音,那声音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仿佛是有哥斯拉正在入侵城市——然后,他便看见一个身穿白色衬衫、真的有哥斯拉那么高大,胸前还穿这个粉红色围兜的年轻人在向着这边靠近。
谨然又一脸惊恐地贴回了身后的墙壁上。
然后他便看见那个长着人类面孔的哥斯拉,一脸不耐烦地掀开了他所在的地方的房顶,巨大的手从天而降,将那聚集在一起“吃大哥”的硕鼠们赶跑,一边用谨然熟悉的地球通用人类语言抱怨:“搞什么,又吃一只……明天都给你们分笼养啊,寂寞死你们,一群小王八羔子。”
哥斯拉用带着手套的手将“大哥”剩下的皮拎了出去。
围绕在“大哥”身边的小弟一哄而散。
只留下一脸惊恐紧紧地贴在玻璃墙上的谨然,满脑子剩下的只有两个大字在无限循环——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第8章 第八章
夜晚,宠物店关门。
小气的、不肯开取暖灯的人类下班回家,只剩下一缸子仓鼠自娱自乐。
那一日,人类终于想起了被毛茸茸硕鼠包围的恐惧。
看着其他的仓鼠兄弟们热热闹闹地挤成一团相互取暖,每一只仓鼠似乎都不在乎自己的脸被挤成没形状的大饼,屁股也从“o”被挤成“一”,它们叽叽喳喳,热热闹闹,讨论着明天谁先上跑轮转圈圈;讨论着今天的大哥真美味……
而作为一名(曾经的)优雅大明星,谨然蹲在玻璃箱的角落里,花了一晚上时间来沉思自己究竟是怎么变成仓鼠这件事——而想来想去,他总觉得罪魁祸首就是江洛成那只王八——
比如如果不是江洛成非要让自己演个耗子精而是别的什么猫精或者狗精,说不定这会儿他好歹还能凭借人类的智商,以“天才猫/犬”的身份重新杀回演艺圈继续发光发热——现在他就是一只仓鼠,镜头扫过来它在哪都找不到,片场人多点儿就有可能一脚把他踩死;又比如如果不是江洛成,谨然可能就会老老实实回头走那条距离汽车厂比较近的路而不是坚持走特殊通道——哦对了,不走回头路这种矫情的话,当然是骗人的,谁他妈早上出门上班晚上收工不要回家啊——所以,如果他不被刺激得非去走那条特殊通道,他就不会被广告牌砸到脸。
被印有徐倩倩的脸的广告牌,砸到自己的脸。
谨然觉得这世界上大概没有比这更加屈辱的死法了。
……他是做了什么孽哟?
“八弟,你干啥不说话捏?”白天跟谨然说话的那只很喜欢讲哲学的仓鼠凑了过来,“你是不是在后悔今天白天没一起去吃大哥啊?”
“……不是,”谨然抬起爪子抓了抓耳朵,“你能不能别老惦记吃大哥?”
“怎么,你也觉得吃大哥可怕?我也觉得,但是我不敢跟人家说,如果被它们知道了,它们就会嘲笑我失去了身为仓鼠的荣光。”那哲学家仓鼠凑过来,胡须动了动,一脸神秘地问,“那你想啥呢?”
“我想……”
我在想身为一只耗子你哪来的荣光?
谨然想了想正欲回答,然而话还买来得及说出口他便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于是只见玻璃缸墙壁边上,某只贴着墙壁贴了一个下午加大半宿的仓鼠终于动了,它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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