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着头,正专注于手上的工作,那薄薄的苹果皮伴随着好听的“沙沙”声一圈圈地与果肉分离掉落下来——直到安静地将那苹果削完,她直接将果肉切成小块的防止在手边的那干净的白瓷水果盘中,自己却不去食用,只是将那水果盘放到一旁放好,然后用手帕仔仔细细地将水果刀擦干净收好,最后这才抬起头,看着姜川。
两人对视片刻。
那是一名看上去大约四十五岁左右的中年女性,她的脖子上打着一条薄薄的丝巾,身上穿着的是普通职业女性的工作服,虽然打扮得一丝不苟却难以掩饰此时此刻眼中的疲惫和悲伤,她笑了笑,用温和的嗓音问:“您好,请问你是——”
“您好,我是袁谨然的同事。”姜川平静道,“之前曾经受他的照顾,便来探望他一下。”
那女人“哦”了一声,想了想,点点头说:“有很多人想要来看他,都被方余拦下了……啊对了,我是谨然的母亲,袁梅,叫我袁阿姨就可以。”
姜川点点头没说话,手放进口袋,指尖似有似无地在口袋中仓鼠的背脊上滑过——他感觉到口袋中的小家伙扭了扭后,无声地跳进了他的口袋深处……
他微微一愣,没明白刚才还趴在他的口袋上伸着脑袋往外瞅的耗子这会儿是怎么回事。
姜川的手放在口袋里没拿出来,走到了病床边俯下身认真地看了看此时此刻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不省人事的黑发年轻人,想了想,问身边的妇人道:“怎么回事?”
似乎并没有注意自己的语气缺少对长辈说话应有的礼貌。
好在袁梅也并不在意这个,此时此刻,她那双几乎和床上的黑发年轻人如初一致的漂亮眼睛中有一闪而过的波动,几乎是不可抑制地,她伸出手,轻轻地将儿子垂落在额间的柔软黑发拨开,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安静的病房中,只有旁边的心脏记录仪在发出“滴”“滴”的有规律响声。
“其实阿姨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袁梅虽然是与姜川在说话,然而她的目光却从未从儿子的身上挪开过,“那一天我正下班,想给谨然打个电话问问他有没有安全到达g市……结果,我电话还没拨通,就接到了方余的电话……”
说到这里,她话语一顿。
姜川感觉到他口袋中的仓鼠猛地颤抖了下。
几秒后,袁梅的声音重新响起,语气虽然平静,却让人忍不住整颗心脏都不由自主地收紧——
“他们告诉我,谨然出事了。”
“……”
“我坐最近的航班从j市赶过来的时候,谨然还没有脱离危险期。听说是施工地出事,一块准备第二天卸下来的广告牌掉下来砸到了他,方、方余说,谨然当时就不好了,血流得到处都是……”她说,“后来人是保住了,也暂时脱离了危险期,但是他人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医生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可能是今天,可能是明天,也有可能是下个月,明年,后年……”
姜川垂下眼,目光从袁梅身后的那一盘削好的苹果上扫过。
而此时,袁梅似乎是感觉到了姜川的目光,无声地笑了笑,用指尖将那盘削好的水果往里面推了推:“他喜欢吃甜的东西,但是医生说哪怕醒过来也不好立刻进食复杂的食物,就想削点水果,到时候打成果汁让他解解馋来着……”
姜川:“哦。”
袁梅低着头看着儿子,站起来给他调整了下输液器的速度,一边用低沉的声音道:“这小子其实脾气不怎么好,如果醒来吃不到好吃的,肯定要发脾气的。”
“……”姜川想了想,说,“我没带探望礼来,也没有好吃的。”
袁梅闻言,先是一愣,似乎有些奇怪地抬起头认认真真地看了眼这会儿站在自己跟前的年轻人——在对视上对方那双明显不属于黄种人的湛蓝色的瞳眸时,她似乎是猜到了什么,微笑着摇摇头,表示这又有什么关系。
姜川又说:“我听说他喜欢小动物。”
袁梅点点头。
姜川见自己蒙对了,在心中默默地松了口气,然后干脆用两根手指头将死赖在自己口袋深处的胖耗子捏了出来,却发现这会儿这只胖耗子正用两只爪子抱着脑袋,眼睛周围的毛湿漉漉的。
姜川:“?”
姜川用手指尖轻轻地戳了戳肥耗子那软乎乎的肚皮,似乎显得有些莫名地叫了声耗子的名字:“阿肥?”
只见被他拎在手上的耗子死死地抱着脑袋,一扫之前那上蹿下跳的模样,像是吃了耗子药似的蔫了吧唧垂头丧气的——姜川微微皱起眉,伸出手指头强行地将自家耗子捂在脸上的爪爪拨弄下来,然后发现,此时这耗子的表情特别微妙——
如果说,耗子也能有表情的话。
那么此时阿肥的表情是这样的:___________。
“……”姜川抖了抖手,“……阿肥?”
谨然:“吱。”
别理我,我想静静。
也别问我静静是谁。
姜川:“……”
姜川正莫名其妙这仓鼠搞什么鬼,忽然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了病房外传来一阵骚乱的就脚步声,原本安安静静的走廊外面突然便有了其他的嘈杂声,说话的人有男有女,其中还有方余和江洛成的声音,他们似乎在咆哮着什么……
紧接着,只听见“哐”地一声巨响,谨然的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撞开了!
房中袁梅、姜川以及被姜川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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