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所有人都看到了?”
“是的陛下,卫国公出来没多久就晕过去了,安武侯是被人抬回去的,王爷在卫国公晕过去没有多久就晕了。”元宝着重指出赵恒煦让他关注的人,王爷指的是赵奕旃,在宣帝时赵奕旃沉默寡言、没有任何存在感,所以成年后只得个王爷的位份,却无封号,是个不尴不尬的存在,在赵恒煦没有给他封号前,大家都以王爷称呼。
赵恒煦在圣旨上落下最后一笔,这份圣旨他一定要亲手写,“那个老太医可否辞官?”
“回陛下,秦院正已经辞官了。”
秦院正好不可怜,身为太医院院正却要给一必死之人吊命,也亏得他医术高明,宫女好几次都背过气了,眼看着就不行了,还是他救过来的。秦院正受的惊吓不轻,两个时辰过去了,宫女都死透了,他还恍惚的要去给宫女施针把人救回来。醒过神来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辞官,回去后不到三个月,秦院正就在精神恍惚中断了气,医药世家秦家从此一蹶不振。赵恒煦坚决不会承认,他是在迁怒,上辈子杜堇容从凉州回来后一直受风湿之苦,给杜堇容诊治的就是秦院正,明明可以缓解杜堇容的痛苦,秦院正却偏偏听信杜赫坤的,不痛不痒的给医治。
“嗯。”赵恒煦不在意的点点头,“提白芷为太医院院正吧。”
元宝看着自己的脚尖,不需要他来接话,他只要把自己当不存在就好。
赵恒煦放下玉玺,看着完工的圣旨心中十分快意,就是不知道接到圣旨的人是否也会像他现在这般心情愉悦,“给赵奕旃送去。”随手一扔,扔进元宝的怀中。
元宝手忙脚乱的接住,“喏。”
赵恒煦一只脚迈出去,想到什么停了下来,身后元宝小心肝怦怦跳,他差一点就撞到陛下了,赶紧敛了心神用心伺候。
“挑拣两个伶俐的伺候杜公子,堇容以后的衣食住行要格外注意,份例……。”赵恒煦背着手看着远方湛蓝的天空,眼神悠远而坦然,充满了睥睨天下的自信,“等同皇后。”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如同揭开了一个新的篇章,旧的一切都将过去,新的未来只有他能够掌控。
“喏。”元宝心中震惊无以复加,表情近乎木然的点头应诺,直到走出一段路,他才真正回过神来,那四个字究竟意味着什么。秋风裹挟着转深的叶片,发出扑扑索索的声音,元宝捧着圣旨站在廊檐下看着四方的天空,蔚蓝、纯净、万里无云,这种极致的宁静背后仿佛酝酿着什么,元宝一哆嗦,缩了缩脖子,加快脚步带着身后的小太监去颁旨。
奉天承皇帝制曰:
皇叔赵奕旃,事国君,甚恭;事君父,甚孝;事手足,甚亲;事子侄,甚端;事臣仆,甚威。朕感念至深,今封赵奕旃为惜命王。
钦此
赵恒煦带着愉悦的心情进的福宁殿,殿中看不到应该在的人,皱眉,“采薇,采撷。”
采薇正在偏殿,听到陛下呼唤,立刻前来,“参见陛下。”
“杜公子呢?”
采薇一顿,硬着头皮说道:“回陛下,杜公子出宫了。”
“胡闹。”赵恒煦摇头,此刻心中的情绪也不知道是无奈和恼怒,“可让人跟着?”
“陛下,采撷跟在杜公子身边了,奴婢还让梁侍卫跟着。”
采薇做事一向面面俱到,采撷可以照顾公子的贴身事务,梁侍卫可以保护杜堇容的安全。赵恒煦听到她这么说,满意的点点头,丝毫没有责怪采薇竟然让杜堇容出宫了,因为在他的意识里,宫女怎么可以阻止主子做什么,杜堇容就是主子,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赵恒煦的话杜堇容要听,其他的人丝毫不用在意。
要是采薇真的如此做,赵恒煦也不会再用采薇,这是原则。
“杜公子以后就住在福宁殿,你们好生伺候,仔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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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堇容沉默的坐在马车上,马车是普通的马车,看起来还很陈旧,两匹拉车的马颜色杂乱,一看就不是名驹,但是马车内宽敞舒适,一点儿都不颠簸,整体十分的低调。
红泥小炉中温着奶茶,加了少许酥油的,喝起来香醇润口,并不腥腻,就是闻着味道也让人心神舒畅。采撷守着炉子,安静规矩,她并不是一个好的聊天对象,也不善解人意,甚至是刻板,但是这份刻板呆板得让人舒适,并不反感。
杜堇容对采撷也算是了解,不知不觉间竟然说出了心事,“采撷,你不会觉得我是怪物吗?”
“不会。”采撷抬起头,表情认真。
杜堇容莞尔一笑,“谢谢。”
“公子喝奶茶吗?”
杜堇容摇摇头,“采撷我不喜欢吃甜食。”
把放在糖盒上的手挪开,放在食盒上,“公子奶茶不是甜的,有咸口的点心要些吗?”
“……我不饿。”采撷的表情太过认真,弄得他都不好意思拒绝。
安武侯府在东安坊,杜堇容真正在安武侯府的时间加起来不到一年,十岁前他是跟随着父亲在江南任上的,一直以为自己是南方人,父亲去世后他被送到京城的安武侯府,那是他第一次来到安武侯府,住的时间很短,后来就被迫跟着杜赫坤去了岭南道,之后就是长达时间跟着赵恒煦南征北战,没有固定在哪个地方待过。
在赵恒煦身边时,他都是以近卫的身份待在赵恒煦的左右,在外征战食宿上一切从简,杜堇容没有为起居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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