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萨看著他:“也许你说的是真的,但我不能相信你。”
“如果你相信这枚硬币,就应该相信我。”
“不。”费萨说。麦克不知道他在否定什麽,是硬币的真伪还是他的备用身份。麦克犹豫了一下说:“我想找一个人,也许你知道他在哪。”费萨置若罔闻地走开了。
麦克一个人被留在小屋里,感到有些疲倦,但没有停止思考。费萨相信了多少他的信口胡说,露比说只要谎话说得好,他就有可能得到这些人的信任。这个谎话需要後续支持,他失去了露比给他的手机和电话卡,失去了唯一与後援联系的方法,现在只能希望费萨也无法和远在纽约日渐式微的新月党互通消息,进行他们方兴未艾的反 政府武装活动。他要利用这段冒险争取来的宝贵时间,打听到艾伦的下落。
小屋里没有自然光,没有参照,无法判断时间。他饥肠辘辘,又干又渴,颈部的伤口并不深,血已经凝结,由疼痛转而开始发痒。他试著先对付捆绑住手腕和椅背的绳子,好不容易解开了一个结。这时门又开了,那个男孩捧著一些吃的进来。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麦克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他希望能有一次和这个孩子单独相处的机会,最好他们能够平心静气地聊一会儿。
男孩走到他身边,麦克看著他手中的食物,一罐清水,一小块看起来很干燥的面包。
“嗨。”麦克问,“你叫什麽名字?”
“沙特?费萨?阿贝鲁?阿齐兹。”
“费萨是你的父亲吗?”
男孩又看了他一眼,目光充满警惕:“他不让我跟你说话。”
“为什麽?我并不能伤害你?”
沙特说:“他说你是魔鬼,会用花言巧语迷惑我们。”
麦克看了看他的腰带,闪闪发亮的鹰仍在他的腰上挂著。
“既然他不相信我,为什麽让你来给我送吃的?”
“这也许是对我的考验。”沙特发现他在看著自己的挂件,右手悄悄伸下去握住了那只鹰。
麦克问:“能告诉我这是谁给你的吗?”
“这是我的。”沙特紧紧握住手掌,宣示对这件物品的所有权。
“是的。”麦克肯定地说,“这是你的,但是请你告诉我,你是从哪里得到它的。”
沙特犹豫著,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中暗藏了什麽对他的考验和陷阱,最後终於下定决心说:“他是一只鸟。”
“他?”
“我们的灵魂是一只鸟。”男孩的大眼睛亮闪闪的,对自己说的一切深信不疑,“我们死後,灵魂会飞到天上,和神灵们在一起。他说他就是一只鸟。”
这句话仿佛有无边的魔力,麦克听到沙特再次说到“他”时,整个心也在这句话的魔力下变成了一只鸟,扑扇著翅膀。他听到自己紧张而激烈的心跳声,就像即将面对一次不知会成功还是失败的飞行那样忐忑不安。
小屋的门咯吱一声打开,费萨和他的手下走进来,还有另一个人。
麦克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穿著件黑色背心,肩上挂著费萨缴获来的卡宾枪,正低头和其他人说话。
他看起来很好。
15.另一个身份
麦克看著他时,他好像感受到了视线,忽然抬起头,蓝眼睛望过来。
麦克悬著的心落了下去,落在一个软绵绵的地方。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微笑,但有些事无法控制,他还知道自己很狼狈,这也没关系,因为艾伦永远不会在乎他是什麽样子。他们有过更狼狈更无奈的经历。
是的,那是艾伦。他找到他了。
艾伦望著他,先对费萨说了几句话,接著向他走来。
这个出人意料的相逢所产生的激动和喜悦很快平息,麦克恢复冷静,开始思考他们的处境。艾伦似乎已经融入了这个团体,费萨和其他人都对他很友好,甚至还有一些表面看来并不太明显的言听计从。他的身份是什麽?这是连露比都无法回答的问题,一个暗棋委托,什麽都是谜。於是麦克只能注视著他,等待他给自己一些暗示。
艾伦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背对著费萨和其他人。可是没有暗示。艾伦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并且突如其来地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头抬得更高一些。
“你刚才笑了吗?”
麦克不知道这意味著什麽,首先他不能暴露艾伦的身份,其次还要隐瞒自己的身份尽量配合他,但他们没有眼神上的交流,就像最初的相遇那样,在一个危险至极的环境中,彼此揣测对方的想法。
“我没有笑,我只是想,你看起来像个能够理智对话的人。”他比谁都清楚艾伦是个好演员,有足够逼真的演技,如果他想扮演一个身份特殊的游击队成员,或是一个潜伏在其他组织中被调派过来的支援者,一定能够让所有人都信以为真。所以尽管艾伦的手非常用力,他也没有丝毫怨言。
“你想谈什麽?”
“援助。”
“哪一方面?”
“可以使你们有足够的资金扩充武器,但是你们的头目对我不太信任。”
“那我又如何信任你?”
麦克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艾伦不认识他,而且不是伪装和演技。在以往的任务中,为了不使身份泄密,他们也会互相装作不认识,可绝不像现在这样陌生,一定会有某种暗中的交流。
艾伦说:“我知道纽约的新月党,但是已经太久没有联系了。他们觉得做生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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