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扬注意到苏朝宇眼眸中隐约的晶莹之色,于是他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用力的拥着他。
“你已经决定了吗?”苏朝宇忽然说。
江扬一下子明白他说的是结婚的事情,于是他把苏朝宇扳过来面对自己:“当然,我非常渴望。”
苏朝宇注视着他琥珀色的眼睛,深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地说:“暮宇说,江立已经和他表白。”
“我知道。”江扬很平静,“他提过,我同意了。”
“那么……”苏朝宇瞪着他,“你不需要……?”
“不。”江扬果断地截住了话头,“我不需要因此放弃你,我永远不会。”
“可是没有人比你更在乎父亲的失望,我很了解。”苏朝宇咬紧嘴唇,神情悲伤,“我也渐渐了解了你的家庭和你的责任,所以我宁愿等下去。”
“等什么?等我搞出一个合法继承人然后再离婚吗?你想我们像秦月朗他们那对那样搞得双方都痛苦不堪吗?”江扬的声音里少见的带了凌厉和急躁,“不,苏朝宇,你不是秦月朗,你根本不会接受不纯粹的爱,你也不会允许自己陷入那样不道德的泥潭里。我更不会像卢立本那样搞不清楚自己的爱情,我爱的是你,只有你。”
苏朝宇愁苦地看江扬,后者就像是一头正在咆哮的狮子,尽管依旧能维持着王者的风度,并没有抓头发或者转来转去。他主动回抱,低低地安抚:“我知道,我都知道。”
江扬沉默了一会儿,他一直在努力调整着自
己的情绪,后来他把苏朝宇按在玻璃上,苏朝宇看着他的眼睛,就知道对方已经作了决定。江扬说:“一百年前我们没有电视机或者洗衣机,五十年前我们没有电脑,二十年前我们不使用手机,我们的路还有很长很长,我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变数,但是我决定做一次傻事,把一切交给老天爷去处理。就算是科技不再进步,至少还有卵子银行,我们会解决继承人的问题的,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苏朝宇被他抱得很紧,江扬接着说:“苏暮宇的生命不是你的生命,他不需要你为了他的幸福牺牲什么,江立更不是我,他不会让自己心爱的人受一点点委屈,你要相信,他们已经长大。如果他们不够成熟,我们可以教他们帮他们,但是不必替他们作决定。”
“那么,为什么你在焦虑?”苏朝宇被感动,但是理智仍然煞风景的逼问,“我们的生活不缺乏这张纸,可是你需要它,为什么?”
江扬沉默,他一直都知道他所着迷的苏朝宇不会为任何浪漫的小情调所蒙蔽,苏朝宇安静地等着,然后江扬终于开口:“姻亲是联结门阀利益的纽带,到最后,股权或者饶让都不能让我们安心,只有亲情——最靠不住的感情是最靠得住的最后一道壁垒。我需要断绝这种可能性,因为它一旦被提出,拒绝本身就意味着猜忌和决裂。”
这段话像绕口令一样隐晦,可是苏朝宇知道这是推心置腹的实话。江扬轻抚苏朝宇的头发,眼睛里都是爱恋:“未来也许会很艰难,可是我想和你一起面对。”
天色已经渐渐暗淡,无限壮阔的夕阳隐没在灰蓝色的天幕中,路灯还没有亮起来,天地间正是最晦黯凄迷的时刻,苏朝宇闭上眼睛,他听见自己一字一句地说:“我愿意。”
第一颗亮星出现在遥远的地平线上,相爱的人用尽全力的拥抱彼此。苏朝宇如同梦呓般轻声说:“你个愚蠢的老混蛋!”
江扬笑意里有泪光:“是,你识破我的真面目了,这件事我要蠢一辈子,一分钟一秒钟都不会少!”
“只要你记住,从今天开始,无论生活或者战斗,我始终是在你的碉堡里,如果你再次试图把我送到你认为安全的后方,我会……”
江扬已经用一个吻堵住了他的话:“我不会,我知道你也是个愚蠢的小混蛋,打不死赶不走,我们注定要在一起,生死相随。”
苏朝宇心满意足地把全部重量都压在江扬身上,他闭着眼睛说:“老混蛋,你一套装备就骗我以身相许。”
江扬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咬牙威胁:“哼,你下次再敢裸骑摩托,我打断你的腿
。”
嗯,纸老虎。苏朝宇放任自己沉溺在铺天盖地的快乐簍-u,n氯崂铮迷迷糊糊地想,迷迷糊糊地捅了捅身边的爱人,江扬翻了个身把他搂紧,健美的紆夤饨嗟钠し簦手感真好?/p>
夏天的夜晚已经来临,万家灯火一盏接一盏的渐次亮起,细小的虫儿在草丛里轻吟,花店老板娘把最后一束玫瑰花送给了囊中羞涩的小男孩。苏朝宇和江扬肩并肩地回家,毫不避讳的牵着手,十指紧扣。
☆、一辈子
如果被其他人知道,边境基地里若干人之下的副总参谋长秦月朗准将 其实是个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的话,大概无数为他茶不思饭不想的少女都要哭着跑出门去。秦月朗继承了姐姐清秀的容貌,基本上可以算是外貌派帅哥的典范,又得了姐夫行事如风如电、谨慎大胆的做派衣钵,是整个布津帝国里数一数二的事业有成的孩子,人前永远一副优雅从容的贵族范儿,让人忍不住仰慕。却只有江扬他们几个知道,这全是装的。
秦月朗此刻正赖在被子里翻滚:“今天不去了。”江扬没好气地把早餐盘扔在他门口的小桌上,军靴踏得啪啪响,冲过来就掀了小舅舅的被子,床上那人哎呀一声,转身搂住了枕头,一副“请不要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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