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煊双眼一亮,握住他的手细细摩挲,满含温柔地说道:“臣不敢求皇上什么,只求吾友临川王……予我一夕之欢。”
15、前日海棠犹未破
“朕纵马闯宫在前,宫中大火在后,必已引得众臣生疑,眼下怕是何丞相他们都要闯宫了,哪有时间做这等事。”宣帝垂目看向和朱煊交握那只手:“但临川王不能应阿煊之事,朕却可以答应大将军。待明日登基之后,朕将择日行幸延福宫,你随朕同去吧。”
朱煊手上微微用力,自他身侧跪了下去,仰头答道:“臣遵旨,吾皇万岁万万岁。”
宣帝先受了他这声贺,才在他臂上虚扶了一扶,将人带了起来,望着窗外已泛起深紫的天空说道:“幼道想必已在宫门外了,你派人将他接进来,总要安排一番,才好见众臣。”
朱煊依言去安排,宣帝便仍坐回位上拟旨。过不多久,一阵马蹄声踏破殿外清幽,随着一声长咴,淳于嘉略带凌乱的脚步声便已闯了进来。其人头也不抬,进了殿门便双膝跪倒,先恭贺了宣帝即位之喜。
宣帝含笑招呼他:“幼道来得好快,朕这里正等着你。”
淳于嘉也就站起身来往他案旁走去,拿了桌上两封遗诏看过,觉着毫无差池,便掩卷进言:“这诏书应无问题了,但烧宫之事无法遮掩,须得将乱事推到后宫身上。吾皇当有救驾之名,方才不至负上弑君之嫌。”
宣帝冷笑一声:“天授此位于朕,岂是旁人可阻拦的。此事幼道必已安排周详,朕只依你之言行事了。”
淳于嘉说话之时,见朱煊只坐在宣帝身旁,神情自若,毫无避讳之意,便知今日之事是谁的功劳。因此他也不多事,向朱煊点了点头,便将自己的打算一一细陈。
待得福宁宫与景福殿大火灭却,满地血迹也收拾干净了,宣帝才吩咐人敲响云板,召诸臣入宫,宣布成帝的死讯。
御林军如今已在朱煊掌握之中,已将宫内形势稳定下来。众臣入宫之时,宣帝已换了素服立在成帝棺前,满面泪痕地托出两张墨痕才干的的遗诏,并将昨夜之事全数推到了宠冠后宫的淑妃张氏一家身上。
“本王奉旨入宫侍疾,不意昨夜与圣上相见之后,下榻景福殿时,竟有贼人烧宫,欲谋害本王。亏得有侍卫拼死冲杀,护持我到福宁宫救护圣驾,谁知上天不悯,先帝被贼人所惊,旧伤发作而亡……”
张氏到底冤不冤枉并不重要,他只要寻一个合适的替罪之人,好将他们烧宫弑君之事粉饰得好听些。文德殿外有朱煊安排人手重重拱卫,这群人便是不信这话,只要还想活着出去,也只有顺服一途。
元初一年正月廿四,宣帝终于登基。这一回登基比他上辈子提前近两年,却没能如上辈子那样干干净净,而是真正做下了弑君之举。
只是大典之上,朱煊并未出现。
那天三人计议许久,最后定下主意,并不暴露朱煊与他同归的消息,只装作宣帝是在景福殿下榻时被贼人袭击,奋而反击,遂在御林军相助之下击杀逆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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