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妈妈见了大小姐,跪下磕头。
恭敬的声音,似夹着怅然激动的哭腔,“奴婢,见过小姐。”
苏夕颜望着她乌黑的头发绾成一个髻,干干净净的。半点装饰的东西都没有。她记得徐妈妈很讲究,因为是央家带出来的人,早上梳发都喜欢用桂花油,寻常打扮也很得宜,不像那些小丫鬟好点的东西都舍不得戴。
自己将她赶出院子的时候,也没克扣下她任何东西。徐妈妈常戴的簪子发饰都由她带走了,等她再回自己身边的时候,却变得这样素净,甚至可以说是寒酸。
苏夕颜怔了一瞬,才记得让她起身。
小姐怔怔地盯着徐妈妈不说话,清晓忍不住出声:“徐妈妈,你的脸奴婢这就去给你拿药。”
徐妈妈以前也是小姐房里伺候的人,做事干练,井井有条,屋中的丫鬟都很服她的管束。
说来徐妈妈不过是四十多的年纪,现在再去看,双鬓都添了白发,眼角细纹密密,看上去更像是五六十岁的老人。
两年时间而已,徐妈妈到底在陈姨太手下吃了多少苦!清晓眼眶一酸,不敢再想下去,慌慌张张就去找药膏。
“你的脸,是被陈姨太打得吗?”苏夕颜轻声问她,伸出手让徐妈妈靠近自己的身边。
不知是不是灯影的缘故,徐妈妈还是记忆中的样子,但双颊凹陷了下去,脸色也分外蜡黄难看。
徐妈妈朝着大小姐坐着的梨花椅靠近了一步。又掩住了红肿的面颊,想挤出让她安心的笑,“是奴婢做错了事。手脚不够快,柴劈得不够多,才被姨太教训了一下。”
“她让你劈柴?”苏夕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徐妈妈识字,又是从央家带出来的大丫鬟,连账目都能管。陈姨太居然让她去做最下等的粗活。
苏夕颜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摊在自己的眼前。
这双以前教她习字描画的手,长满了老茧,掌心密布细纹还有各种伤痕。十指关节粗肿,难看扭曲,跟她印象中白皙温暖的手掌,大相径庭。
“这些到底是怎么弄得?”苏夕颜没有松开她的手。而是握紧。
徐妈妈一惊,心里五味杂陈。主仆有别,大小姐竟不嫌弃地握住了她的手。她一直以为大小姐对自己深恶痛绝。被赶出院子后,徐妈妈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到大小姐的身边,不能替夫人看护大小姐长大出嫁。
徐妈妈极快地擦了擦眼角,故作不在意地安慰苏夕颜:“大小姐不用担心。奴婢只是有时砍柴,不小心弄伤了手。”
时常劈柴的人,掌心会粗糙,手指也不会变成这样。
她心里了然,徐妈妈没有跟自己说实话。
苏夕颜目光定定地望着徐妈妈,锐利又明亮,“我想听实话,陈姨太是不是对你用过刑?”陈姨太的狠毒手腕,她都清楚。
为了得到她娘留下的财产。有什么是陈姨太不敢去做的?
徐妈妈身子微颤一下,回答道:“姨太没有对奴婢用刑,只是冬月里让奴婢下水洗衣裳。有时候衣裳多,手在水里泡久了,手指自然就会有些变化。”
有些话她没有告诉大小姐,不想让小姐心生愧疚。陈姨太对她极为苛刻。衣服上还有一点油斑污渍没有洗干净,都要让她拿回去全部重洗。
哪怕是下雪天,都要让她将厚重的冬衣一件件洗干净。久而久之。手指就冻得变了形。
苏夕颜想起以前在自己院里,这些粗活累活从来都不需要徐妈妈去做。这双手尚是灵巧的时候,帮自己做过兔子灯。缝制过衣裳。还在自己生病的时候,不眠不休地熬药煮粥。
徐妈妈不过是督促提点了自己两句,自己就厌烦她不过。硬是将她赶了出去。徐妈妈在陈姨太手下怎能好过,不怪前世没几年她就染重病去世了。
想到这些,苏夕颜想抬手给自己两耳光。
她做了太多糊涂事,落得那样的下场,也是活该!
苏夕颜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变得轻浅低哑。“以前都是我糊涂,不懂事。徐妈妈你会不会怪我将你赶出了院子?”
徐妈妈看她的目光柔和又慈爱,刚擦过的眼眶又红润了,“是奴婢没教会小姐明辨是非,是奴婢自己的过错,不怪小姐。”
换做其他丫鬟,早该对自己心生埋怨了。但她知道徐妈妈不会,徐妈妈是娘亲留下的旧仆,将自己当成女儿一样看待。
徐妈妈要是有一点叛主的心思。都不会在陈姨太手里过得这样苦。
苏夕颜心里难受,让小玉端来杌子,扶着徐妈妈坐下。
“你回我身边。继续照顾我。住得地方就在隔壁厢房,吃穿用度都比照一等丫鬟,我不会再让你干粗活徐妈妈。你还愿意吗?”
徐妈妈才在杌子上坐稳,就又跪下身子给苏夕颜磕头,眼里的泪顺着脸上的皱纹滚落。“奴婢日盼夜盼,盼着能回到小姐身边。只要小姐肯再收留奴婢,奴婢就是天天给小姐劈柴洗衣,奴婢都愿意做。”
“起身吧,不要哭了。”苏夕颜,从清晓的手里接过药膏,“陈姨太那一下没有留情,得上点药,不然要肿上好多天才会消。”
见小姐要亲自为自己上药,徐妈妈含着泪不好意思地推拒,“哪能让小姐为奴婢做这些事,奴婢自己上药就好。”
小玉拧了一把热毛巾,让徐妈妈擦干了脸。
徐妈妈擦过了药膏,脸上冰凉一片,舒服了许多。她忽然想到了一些事,面色一动,朝着苏夕颜提醒道:“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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