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两人之间却渐行渐远起来。
许是他日日公务繁忙,自己不堪遭受冷落,经常在府中同他吵闹。
许是自己年少气盛,秦默又是内敛的性子,时不时会产生意见上的分歧。
许是为了气他,自己破罐子破摔,招了一个又一个的面首进府。
总之,后来的后来,她再也没有听他唤她“阿音”,口中只有冷冰冰的“殿下”二字。
如今再度从他嘴里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公仪音一时百感交集,过往种种飞快在眼前闪现,不知不觉间面上竟一片冰凉。
她伸出指尖一抹,才发现自己落了泪。
不光公仪音,秦默亦是震惊。
他不知自己为何脱口而出“阿音”二字,仿佛这缱绻的两字他叫过无数次一般,甚至这样安静地坐在公仪音榻旁同她闲聊的场景,在他潜意识里也是无比熟悉。
为什么?
他心有不解。
自己此前从未见过重华帝姬,为何会觉得她有种莫名的熟悉之感?
怔忪间,他抬头朝公仪音望去,却发现她脸上有泪水潸然滑落,不由蹙了眉头,抬手抚去,“你……你怎么哭了?”
公仪音吸了吸鼻子,泪眼朦胧地看向他,娇娇柔柔道,“九郎,我喜欢你唤我阿音,你日后唤我阿音可好?”
秦默浅笑一声,用指腹拭去她面上的泪痕,“不是什么大事,怎么就哭了?你若喜欢,我这样叫便是。”
公仪音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仿佛要将他这样温柔的面容用力嵌到心里。
“那……”她泪眼婆娑可怜兮兮地又问,“我叫你阿默可好?”
她叫的娇娇糯糯,仿佛含着缱绻温柔的情感。“阿默”两字一出口,仿佛有大朵大朵的白莲在秦默眼前绽开,玉洁清雅,让他忍不住心神一晃。
这种莫名的熟悉之感,究竟是为什么?
“阿音……我们……我们从前,是不是见过?”
公仪音心中微惊。
照理,前世之事秦默是不可能记得的,那他……为何会这般发问?还有,他眼中的迷惑又是为何?
有那么一瞬间,她内心涌上一股强烈的冲动,她很想问他,“阿默,你还记得从前的我们吗?”
可是她最终还是克制了,低垂着头,睫毛轻颤。
重生之事太过匪夷所思,在没有十足的把握秦默可以坦然接受之前,她不敢赌。
想到这,她收拾好复杂的心情,微微抬了头抿唇一笑,“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街上的车撵中,阿默忘了么?”
秦默唇一抿,眸光微闪,没有再出声。
四周一下安静下来。
半晌,有夏日的暖风从窗外吹进来,秦默似回了神,看向公仪音,目光清浅,“阿音,听话,随我到榻上去。”
公仪音轻笑两声,眸光流转,伸出手示意道,“那你抱我过去。”
柔软的衣袖顺着她的动作下滑到肘部,露出一段玉白莹润的藕臂来,手腕上带着的那个通体莹白的白玉翡翠镯子微微晃动着,一时间竟分不清是玉镯白,还是她的手更白一些。
秦默将她的广袖往下拉了拉,眼中闪过一丝宠溺,起身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公仪音俏生生一笑,双臂环住他的脖子,身上似有若无的幽香无孔不入钻入他的鼻中。一低头,就能看到她半掩的sū_xiōng,衣襟朦朦胧胧轻掩间,却愈发显出诱惑的美感。
秦默顿时觉得口干舌燥起来。
从前虽然知道公仪音是女子,但她一贯做男装打扮,甚少生这等绮念。
只是如今……
自己的情绪似乎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他抬起头直直看着前方,不敢再看公仪音。
公仪音“咯咯”一笑,眼尾一曳,温热的身体动了动偎入他怀中,环住他脖子的手愈发紧了。
感到胸前有温热而柔软的触感传来,秦默身子僵了僵。从窗边到床榻,不过短短几步路,他的额上却已渗出了细密汗珠,只觉怀中的公仪音愈发热得灼人。
秦默弯了腰,刚温柔地将公仪音放下,听得门外有脚步声传来。
“殿下,太医请来了,可要现在入内替您诊脉?”阿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大抵是知道秦默在房中,没有立刻带着太医入内。
秦默伸手拿过一个引枕放在公仪音身后,扶着她坐好了,然后指了指一侧的屏风,示意自己先在后面避一避。
公仪音点点头,见他转入屏风后,方才开口道,“进来吧。”
帘栊叮当声响起,阿素引着一须发皆白的太医进来了。
公仪音朝那太医笑笑,“赵太医,又要麻烦你了。”来的太医正是常替公仪音诊治的那位,所以公仪音对他早已熟悉。
赵太医恭谨地行了个礼,在阿素备下的软榻上端坐。
赵太医虽是男子,但其年纪已大,又是从小看着公仪音长大的,所以并未避讳。他拿出医药箱中的帕子,示意公仪音将手腕伸出来。
他将帕子覆在公仪音手腕内侧,把了一会脉,收回手看向公仪音道,“殿下只是微感风寒,并无大碍。臣开一帖药,殿下照着药方服了,不出几日便能痊愈。”
“有劳赵太医了。”公仪音欠了欠身,示意阿素带赵太医出去写药方。
待两人走了,秦默从屏风后转出。
他站在榻边,定定地看了公仪音一瞬,方才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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