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一堆绿叶里头,永远是一朵红花更为打眼,而非,一片绿得更为鲜艳美丽的绿叶子。
当然,上边那些个人精,亦或渣子,重不重用自己
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最起码,她已经将自己的利用价值,妥妥尽数表现出来。
光明正大,摆在那里了!
酒香不怕巷子深?
有实力自然会得到相对应的地位?
呵
若人生真这么容易,又何来的明珠蒙尘,千金买骨一说?
又怎会有世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之叹?
对于用血统跟姻亲,牢牢编织成一张金石大。
禁止文字礼仪,思想教化向下边底层的人传播,禁止同下层平民通婚结亲,存活经营了数百年,乃至上千年的世家门阀贵族而言。
但凡,似莲庆这一类有目标、有野心、有能力的新人。
说多不多,说少其实也不少。
反正,数百年来,从来都不缺!
自然,用的前提条件
就是必须时刻在他们的掌控范围里,谨守本心,当一条好狗!
而这个瘦弱小兵的调教与训练。
便是阿骨打此次行军的任务之一。
叫她今次好好开开眼
见见世面!
不要以为会两下拳脚功夫,多斩了几个魔族兵的脑袋,就无法无天了!
雪,越下越大。
路,也越来越难走。
眼下距离大周边境,战略军事要地邢台。
大约,还需要向西再走将近五公里左右的样子。
不过当前这一支小队的目的地,并非邢台。
而是北塘桥。
行军路上,中途变道的情况,一般不是没有。
但通常还是很少见,毕竟,很容易打乱上面定下来的战略规划部署。
莲庆休息时,私底下偷偷地,悄悄观察过阿骨打脸上的表情。
见他神色从容,一脸淡定,丝毫不像是临时起意,决定变道的样子。
那可就奇怪了?
依阿骨打向来无比厌恶燕北部落各族的狠戾性情,又怎么会突然决定,放着好端端的大路不走?
而转小径,从燕北境内,穿过一座大雪山,前往北塘桥?
不解归不解。
莲庆目前的身份,不过,是一介地位卑下的普通步卒。
纵使她战绩彪炳。
可根据军中纪律,她根本没有那个资格贸然向上级问询。
即便真豁出去,大胆问了?
结果,怕是除了招来一顿训斥,甚至是两记鞭抽以外,不会再有别的任何可能性。
真实的生活,便是如此残酷。
队伍往大雪山距离越近。
天空中,雪,貌似下得越大。
偶尔,还夹杂着大风,刮在脸上,就跟下刀子似的,恨不能直接把脸上这层皮给剐了去。
同时,周边的温度,开始变得越来越低。
莲庆仿佛听见,牙关被冻得咯咯作响的打颤声。
整张脸,面色寡白寡白,鼻头红红的,眉毛上,更是不知何时起,凝有一层细薄的寒霜。
就像是,整个人刚从雪里面挖出来一般。
而且,每吸一口气,鼻腔里边,就跟有上万根银针在扎一样,说不出的疼!
连带着,大脑皮层,也一同剧痛难忍。
莲庆意识到自己情况很不对劲,左手,赶紧使劲搓了把脸!
借疼痛清醒过来!
同时,低头看了眼自个儿被大雪浸湿了的破鞋。
两条腿,膝关节以下部位,目前已经完全没了知觉。
右手,依然紧握着一根矛戟,掌心估计已被冻得跟其黏在了一起。
一旦矛戟离手,指不定要被活活撕下一层皮来!
“停!”
前头,倏地传来一声厉喝。
“全军注意!改道,向西!”阿骨打抬起左手,指挥道。
“喏!”
众兵士齐声应道,嗓音嘹亮,中气十足。
似乎,丝毫不受这极端恶劣的冰雪环境影响。
莲庆乐得混在其中,当一回南郭先生,滥竽充数,有气无力,哼唧了半声。
当然,面上,还是装作一副志气昂然的态势!
她并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一丝不漏,落到了身旁。
同样跟她身为步卒,因天生一个缺了半颗门牙,外号叫缺牙的一个小兵眼里头。
此人虽比莲庆早入伍半年。
但由于是世家庶子出身。
因而,对于右军里头某些不可摆到台面上来的弯弯道道,规规矩矩。
心里边清楚得很!
见状,赶紧凑过去,拿肩膀推了推她,微偏过头,操着一口典型的齐地口音,小声提醒道。
“诶,我说小莲子,你认真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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