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能别玩了吗?”姚祗言压低了声音告诫道,“我爹不知从哪儿听到风声,这几天还派了人来,打听你是究竟是不是,真的是我捡回来的呢!”一想到被自己的父亲派人监视,他就觉得心里难受得紧。
田婉婉见他一副伤神不已的模样,顿时也失了和他打趣的心,一个接一个的吃着李子。
等看到躲在树丛的汪氏离开后,才凑过去关切的问道:“我看那个汪氏,并不像是个心机了得的人,怎么会把你们父子的关系,弄得这么僵呢?”她刚来这里时,那个汪氏以为她是他的金屋藏娇,派了不少人来打探。这么明目张胆,不计后果的做事风格,哪里又会值得姚祗言这么忌惮?
姚祗言叹了一口气,道:“她确实只是个绣花枕头,可她背后的人不是啊!她爷爷在先帝时期,曾官居四品。他父亲汪忠达虽然没有承其父志,却也手段了得。”否则的话,仅凭汪氏还撼动不了他在父亲心中的地位。
“原来如此。”田婉婉点点头。“看来这个汪家,还真是不简单。”祖上有四品高官,却不选择从仕,若不是曾在先帝时期蒙冤受辱,就是他还有更大的野心。
“呵——可当真是不简单喃!”姚祗言哼笑一声,语气鄙夷道:“汪忠达有四个女儿,嫡长女嫁给了禛州刺史许阳,嫡长女亡故后,又把二女儿送去做了填房,庶三女却给我爹做妾,若是说他汪家没有图谋,谁信?”
田婉婉闻言,心下也是一阵发凉。这汪家门楣不低,就算是庶出的女儿,若是挑上一挑,也是能嫁个好郎君,成为一家主母,总好过当个妾啊!
“两个女儿,一仕一商,这汪忠达究竟想得到什么?”突然,她又突然转头,打量起了文质彬彬的姚祗言:“若说他是为了姚家的产业,那他怎么没把主意打到你身上来?”
没曾想,她这话一说完,就看到姚祗言一脸,吃到苍蝇的恶心表情。心里顿时明白了过来,看来这汪忠达,还真是打过他的主意!
田婉婉顿时来了精神,连忙凑过去问:“说说,难不成这个汪氏,原本还跟你……”
“别胡说!”姚祗言恼怒的吼道:“是她妹妹!”
“哦——”田婉婉点点头,突然面带揶揄的说:“看汪氏的容貌,她的妹妹只怕也是个美人儿吧!你怎么也看不上?”说到这里,她又突然一拍大腿,作恍然大悟状。
“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还惦念着,你那个沧海月明的义兄?”
“你这个女人!”姚祗言倏然站起来,恶狠狠地的看着她:“你都是快当娘的人了,怎么还这般口无遮拦?!简直不可理喻!”说完,他愤愤的拂袖离去。
“哎,哎——!”田婉婉连忙追上去,大声道:“不是你自己跟我讲,你想从仕,就是为了唔唔——”她话还没说完,却突然被前面的人,给捂住了嘴!
“嘘——你那么大声,是想让全府的人都知道吗?!”姚祗言瞪着她,一副“真后悔当初救了你”的悔恨表情,然后拖着她回了院子。
俩人丝毫没有想到,之前明明已经离开的汪氏,却突然在了亭子后面的假山旁。她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迅速叫来下人,吩咐道:“备马车,我要去见父亲!”
姚家的嫡长子,竟然和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有了孩子?!这么大的事情,她一定要和父亲好好商量一下!
之前,她按照父亲所教,先在树丛中暴露了身份,假意离开,再重新换到了假山之后藏着。所以姚祗言的那句“你都是快当娘的人”,被她清清楚楚的听了进去。
“我虽然是个绣花枕头,可你还不是落在了我的手里!”汪氏看着俩人离去的地方,眼中一片森然。
……
田婉婉回到屋里后,第一时间脱去了外衣,看到右肩被撕裂的疮口,顿时龇牙咧嘴的朝恩门外吼了起来。“都怪你!又裂开了!”
“嘁,你自己不当回事,怎么能怪得了我?”姚祗言说着,声音越来越远。“我回屋去了!”
“快滚!”田婉婉吼完。拆下覆住伤口的布条,重新找来干净的白布,把伤口裹了起来。
那天假艄公射的那只箭,穿体而过,就算她体质特殊,也需要长时间的修养才能痊愈。回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她顿时又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那些人,明显是冲着她来的,却连累了王珩炀和季流音师徒俩,还有虞奚和容雅,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
那天她咬开缠住容雅脚的长绢后不久,就失去了意识,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姚祗言的家中。她原先是准备,等能走动了之后,就去找蓝宸他们,可是一想到那些人,都是冲着自己而来时,她又不敢去找他们了。
如果和他们在一起,岂不是让大家,每天都活在危险中吗?
还是不要去找他们了吧!这样的话,蓝宸身上的毒,也能早点祛除,还有麟王——
田婉婉想到她在凤鸣台城楼上,看到的那道翩然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抱着膝盖,怔怔的看着地面发起呆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内响起了“笃笃笃”的敲门声。
她连忙把衣服穿好,一边走过去开门,一边漫不经心地道:“怎么这个时候来找我——”最后一个“啊”字还没出口,她顿时就整个愣在了当场。
此时门外,正站着一个怒气冲冲的中年男子。
看着那双和姚祗言一模一样的桃花眼,她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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