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袁竖起大拇指,“狗哥不愧是狗哥,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澄亮。”
顾念稚背上包,“我可真走了啊。”
老袁挥手,“走吧,我听说兰水的部队偏僻的很,在高山上,估计信号也差,部队要是打不了电话,你就给我写信,地址往砚山寄知道不。”
顾念稚道,“你可真自信啊,还寄砚山,我怕你考到凉州哪个专科去,人都找不到了。”
老袁推她,“去去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就不能捡点好话讲?”
顾念稚又道,“我可真走了啊。”她看着后面的三个人,一个是她高中三年的狗友,一个是她的亲妈,一个是她的便宜爹,她看着看着,心里也生出一些不舍来。
她想,要是沈宁在这里就好了。
那就春风得意了,至亲,手足和衣服都到全了。
顾念稚摆摆手,一边后退一遍道,“我走了啊,逢年过节能请假的话,我就回来看你们。”
回应她的,是她妈惊天地泣鬼神的嘶喊声和哭声。
顾念稚在人群中走了几步,就算她妈再怎么哭,怎么喊,这几步一走,顾念稚就消失在茫茫的人海里了。
她妈终于接受了自己宝贝走了的事实,从大哭变成了啜泣。
顾坚还得安慰她,“好了好了,不哭了,你看看你,这么大的人,还不如女儿懂事。”
他安慰道一半,突然听老袁惊悚的喊了一句,“沈宁!”
老袁何止惊悚,命都吓的去了半条。
只见沈宁气喘吁吁地扶着旁边的柱子,伸手擦去了下巴的汗水,开口道,“顾念稚呢?”
老袁惊讶的合不拢嘴,半天才回答,“走了,刚走……”
沈宁道,“往哪儿走的。”
老袁伸手一指顾念稚离去的地方,沈宁看了一眼,抬脚追了上去。
顾坚才回过神,问道,“沈宁?哪个沈宁?”
老袁开口,“伯父,淮西还有哪个沈宁,不就是那家的长子。”
顾坚的震惊不亚于被雷劈了,他也晃了晃神,才开口,“念稚,念稚怎么认识这样的,这样的人物!”
老袁心里道,何止认识啊,你家念稚那叫一个厉害了,直接把人搞到手了。
他想了半天也很难理清沈宁和顾念稚的关系,只能说一句,“一同上学的,来来去去就熟了。”
那边老袁在拼了命的打圆场,这边沈宁在人群里转了几圈,终于找到了顾念稚。
此时顾念稚正在问路,“14车厢往哪儿走?”
那人古怪的看了一眼,“14车厢的都是女的,你去干嘛?”
顾念稚懒得解释,“你告诉我怎么走就好了。”
沈宁趁工作人员还没回答顾念稚的空当,开口喊了一声,“顾念稚。”
顾念稚听到声音,回头一看,也惊讶的回了一句,“沈宁?”她立刻道,“今天不是三模吗,你怎么来了?”
沈宁道,“我来送你。”
顾念稚走了两步,走到他前面,“我去,你省省啊,耽误了你考试我成千古罪人了,城衍那帮老不死的要是知道了,估计要跑到兰水把我逮回去剐掉一层皮。”
沈宁摇头,“我不考了。”
顾念稚说了句我操,她道,“脑子没坏吧。”
沈宁道,“我不去砚山了。”
他这句话说出来,顾念稚又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砚山是什么学校,它排第二没有哪个学校敢排第一,就连九院都只能屈居于下。
平时学院区的学生都爱拿砚山来吹牛,就比如老袁,比如她自己,还有顾清这个小王八蛋,也一心扑在砚山上面,可见砚山大学的地位有多高。
沈宁这样的人,理应是保送的,而且是早就定下的,如今他跑来说一句,不去砚山了,就是顾念稚这种学渣中的战斗渣,也要骂一句不识好歹!
顾念稚道,“你别这时候倔脾气啊,你砚山不去,你读什么?”
沈宁闷声道,“中院。”
顾念稚嘴角一抽,“哪个中院。”
沈宁道,“国立中院。”
顾念稚终于忍不住骂,“我操!沈宁,你丫脑子有坑啊!凤凰不做去做山鸡?”
沈宁不说话,顾念稚倍感压力,她道,“诶,你别这样啊,搞得我好像怎么你了一样,你以前不是挺讨厌我的。”顾念稚继续道,“这种大事情,你还是慎重考虑,别一时脑热,回头新鲜感过了,还要怪在我头上。”
顾念稚无辜道,“这可不关我的事,我先说好,我是坚持让你去读砚山的。”
沈宁岔开话题,“我送你吧,再走一会儿。”
顾念稚乐道,“都走到这里了还有什么还送的,你赶紧回去读书,火车马上就开了。”
沈宁垂下眼睛,“顾念稚,你没有理。”
顾念稚哑然,答不上话来。
她内心其实十分波动,沈宁这句话她怎么会听不懂,她却是没有理,先撩的是她,不要脸的也是她,但是结果陷下去的是沈宁,你说她罪过大不大,太大了。
顾念稚长这么大,没遇到过感情方面这么棘手的问题,脑子里也跟乱麻一样。
她开口,“好好好,是我错,我没理,我不对,我对不起你。”
沈宁没说话,还是低垂着眼睛。
顾念稚心里哎哟一声,心说该不是要哭了吧,她顾念稚哄女生多少在行的,但是哄男能用哄女的那一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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